p;借来借去，最后借到自己都没了。
&esp;&esp;王川搞明白这一点之后，立刻就意识到这么下去是不行的，连忙通知了其他的王川，让他们不要这么做了。
&esp;&esp;然而，为时已晚，大多数的王川都已经变成了“融合灵魂”，他们的意识中或多或少地掺杂了其他的王川的记忆，有些甚至已经彻底陷入了迷茫，开始整日思考自己到底来自于哪里。
&esp;&esp;还有一些王川，迷失在了关于意识与个体的自我辩驳之中。
&esp;&esp;“我是完整的我，分出了一个分身，我就不是完整的我了，那我还是我吗？”
&esp;&esp;“那个分身是不是也是我，我用他当作炮灰，是不是等于我自己去当炮灰，虽然他最后也能回归自我，但我去，和他去，不是一样的吗？为什么我要制造出他来呢？一开始我不分出他来，结果不也一样吗？”
&esp;&esp;“你是王川，我也是王川，你分出了二分之一给他，我也分出了二分之一给他，最后组成了一个新的王川，那个王川又是新的个体，最后他还了二分之一给我，又还了二分之一给你，但这次的二分之一已经不是我们借出去的二分之一了，我是不是还是我，你是不是还是你？”
&esp;&esp;“我们算不算杀死了那个新生的王川，在我们的视角看，他只是一个分身，分身虽然不会死，但我们归根结底还是让他的存在消失了，他的全部意识和存在都被我们夺走了，我们是罪魁祸首。”
&esp;&esp;“我们到底有没有获得永生，到底是不是真的不会死？如果我某一天被完全借走了，然后过了一天，再彻底归还，那之前的我是不是已经完全死了？就像是人的细胞被分裂成了无数个，借给了别人，最后再从别人那借回来，组成一个新生但又与之前完全不同的自己，这个自己，到底还是不是新生的自己？”
&esp;&esp;“我们到底还有没有分成无数个体的必要？每个王川其实早就借助飞剑联系在了一起，为什么我们还要在乎意识的独立性？我们只要把意识都统合在一起，然后按部就班地解决各自的问题，专攻一件事，会不会更好？”
&esp;&esp;“但这又会产生其他的冲突……哪件事最重要？是你的？还是我的？还是他的？当意识的独立性消失，我们成为一体，是不是又要以‘权重’来衡量我们该做之事的重要性，凭什么我的世界要比你的世界重要呢？在不同的视角看，又会得到不同的答案。”
&esp;&esp;“我们好像不该联系。”
&esp;&esp;“不联系我们似乎又活不到现在。”
&esp;&esp;“我们享受着这个能力的便利。”
&esp;&esp;“又在烦恼这个能力带来的困扰。”
&esp;&esp;“既要联合，又要独立。”
&esp;&esp;“但这些纠结好像自始至终都存在，我们身为人类，想不明这意识与个体的偏移带来的后果，只能在无尽的思辨中沉沦。”
&esp;&esp;“这是偶然，也是必然。”
&esp;&esp;……
&esp;&esp;在拥有超脱人类的强大能力之后，很多王川迷茫了，他们有些觉得自己已经不算人类了，有些觉得自己还是人类，只是获得了一些常人没有的东西。
&esp;&esp;意识越乱，记忆越乱，这种思辨就越频繁，他们就像是倒入水中的不同分子团，相互交杂、混合、产生反应，又产生新的分子，新的分子又和其他分子产生反应，循环往复，最后只剩下一些无法再产生反应的惰性物质……
&esp;&esp;他们本质上都是同一个人，但同一个人的无数多个灵魂交杂在一起，还是会让他们产生迷茫。
&esp;&esp;作为一位还保持着理智的个体，王川在纠结了一段时间过后，狠下心来，用那件能够隔绝感知的遗物切断了与其他“王川”之间的联系。
&esp;&esp;他不想再步入那些“王川”的后尘，不想自己哪天心软，把意识借了出去，归还的时候已经不是自己了。
&esp;&esp;他将自己的“永生”能力局限在了本体与本体创造的分身之中，尽可能地减少能力的使用次数，成为了一个“与世隔绝”的独立个体……
&esp;&esp;“我猜，之所以这么多王川的世界都消亡了，他们却还活着，和这件遗物也脱不了干系。”
&esp;&esp;“它好像……在帮我们活下来，引导我们进行融合，我回想起来到深渊六层的经历，发现有点太顺利了，好像处处都透露着巧合。”
&esp;&esp;“找到其他王川的时候也一样，突然就发现了另外一个世界，突然就遇到了他，好像冥冥之中早就规划好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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