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落进另一个人的心里,又不知自己还能落在何方。
&esp;&esp;他立毒誓时,会下意识地说:“若违此誓,魂魄永世不得返乡。”
&esp;&esp;永不返乡,永远飘荡,便是瑶人认为神明所给予他们的最严重的惩罚。
&esp;&esp;他出生至今二十八年,一直在受罚,为他血脉中的原罪付出代价。
&esp;&esp;叶阳辞,会是那个终结惩罚的人吗?哪怕始终不肯让他落进他心里,也能给他真正心安的归处吗?
&esp;&esp;叶阳与他合作时,总以为是在赌他反复无常中的一点真实;可他此刻斟酌着这个协议的轻重,又何尝不是在赌叶阳除了情爱之外所能给他的最大善意?
&esp;&esp;萧珩终于撕裂沉默,开口道:“哪三件事?”
&esp;&esp;叶阳辞说:“我只能先告诉你第一件。毕竟时移事易,计划永远都在变化。”
&esp;&esp;萧珩深深地吸了口气:“那我也只能告诉你,等你说出什么事,我才能告知你做不做得到。协议能成,我们还能继续再走一段路,联手铲除障碍。若不能成,到你死我活时再白刃出鞘,看最后染上的是谁的血,如何?”
&esp;&esp;叶阳辞神色复杂地注视他,最终也回了个字:“好。”
&esp;&esp;他们似乎找到了某种平衡,把短暂的同行变成暴风雨前的宁静,小心地维护着一朵注定凋零的暮春海棠。
&esp;&esp;汗湿的长发沾在叶阳辞脸侧,萧珩从怀中掏出绣着叶上初阳纹样的帕子,倾身过去,细细地擦干他的湿发。
&esp;&esp;这次叶阳辞没有避开。
&esp;&esp;胃还在绵绵地疼,他就着这咫尺距离,低声道:“刺驾案后,延徽帝一直在养伤,政务多交给六部大员们打理。这是趁虚而入的最佳时机,我要将饮溪先生的弟子韩鹿鸣引入朝堂,至少谋个侍郎之位,你能打个配合吗?”
&esp;&esp;这件事萧珩能办,也不难办。他已经用谍拟之术伪装过一次韩鹿鸣,也就不介意再帮忙抬抬对方,使其成为叶阳辞的朝堂臂助。
&esp;&esp;于是萧珩道:“这件事可以。”
&esp;&esp;叶阳辞叮嘱细节:“我告病几日,枢密阁无人主事,会将那些琐碎奏章都拿去烦扰陛下。你面圣问安,趁机带韩鹿鸣进宫,待陛下抱怨人手吃紧时,再顺理成章地引荐他。”
&esp;&esp;萧珩点头,正要拿着帕子起身去抓药。叶阳辞从他手中抽走了那块陈旧泛黄的棉帕。
&esp;&esp;“这帕子旧了,又擦过汗,萧大人去换条新帕子吧。”
&esp;&esp;萧珩板下脸:“帕子还我。”
&esp;&esp;叶阳辞飞快地揣进怀里:“本就是我的贴身物,不宜与人。”
&esp;&esp;萧珩咬牙,忽地又笑了笑:“也好,我贴身佩带两年,染的全是我的气味,你好好珍藏。”
&esp;&esp;他拿起桌面上的药方,走出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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