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但转念一想，觉得有个更好的人选——也可以借机考验对方是否真心忠君，要知道当初容九淋收到告密，来他这里检举叶阳辞与秦深有私情时，他有多震惊与失望！虽说澄清了真相，但总归是根棘刺扎在心底。
&esp;&esp;于是延徽帝抢先一步，下令：“就由叶阳尚书亲自执笔，不准幕僚捉刀代劳。叶阳辞，你给朕狠狠骂一骂这个秦深，叫天下人看清他的嘴脸，浇灭他的嚣张气焰。骂得不够狠，便是你立场不够端正。”
&esp;&esp;叶阳辞暗自吸了一口气，躬身拱手：“臣遵命。”
&esp;&esp;第147章 你看了不要伤心
&esp;&esp;“要不然，还是晚生来写吧。”书房内，韩鹿鸣于心不忍地对叶阳辞说。
&esp;&esp;他是个极聪明的人，从蛛丝马迹与叶阳兄妹的态度中，隐隐通晓了秦深与叶阳辞之间除了同盟之外更亲密的关系，于是觉得写这篇檄文实在是在为难叶阳辞。
&esp;&esp;骂得轻了，延徽帝不满意；骂得重了，必然伤害两人之间的信任与感情。
&esp;&esp;更要命的是，这篇檄文天下人能都看见，难免戳戳指指，要么声援讨伐的一方，要么同情被讨伐的一方。哪怕两边的正主本意并非敌对，可禁不住支持者纷纷站队，对立就这么产生了。
&esp;&esp;实在是很歹毒的离间。
&esp;&esp;“你我文风不同。你来代笔，会被延徽帝察觉，更为不妥。”叶阳辞轻叹口气，“还是我来写吧，内子不能给外人骂。”
&esp;&esp;内子？不是外子吗？难道秦少帅……难道你们……这下再聪明的脑袋也停摆了，韩鹿鸣晕乎乎地被请出了房门。
&esp;&esp;叶阳辞用了最好的笔墨纸砚，研墨、润笔，面对着空白的纸页，陷入回忆与沉思。
&esp;&esp;他提笔写下第一段：
&esp;&esp;“尚书叶阳辞，奉天承运撰：
&esp;&esp;“伏王秦深，尔本高唐郡王。先鲁王诸子或夭或殁，王爵始降于尔身。圣人本可以削爵除封，然念尔年少忠厚，特旨超擢亲王，赐号‘伏’——乃训尔俯首守节、忠谨奉上。此皇恩浩荡，尔当叩谢涕零。昔尔父鲁王秦榴，开国元勋，忠烈贯日，殒身不恤。尔为重臣之后、亲王之尊，岂可暗怀异志，负两代君恩？”
&esp;&esp;两代君恩……叶阳辞咬了咬笔尾，冷笑，实际是两代鸟尽弓藏。
&esp;&esp;他写鲁王“殒身不恤”，明面是称赞秦榴为国捐躯、不惜此身，实则隐指对方不被忧悯、下场凄惨。
&esp;&esp;如此暗示，涧川应是能领悟，在最适合的时机揭开秦大帅阵亡的真相，好让天下人看清延徽帝虚伪多疑、自私残忍的真面目。
&esp;&esp;包括延徽帝对秦深爵位捡漏的轻蔑之意、赐号为“伏”的羞辱之意，也就此公之于众，博取士林与民间对秦深的同情与义愤。
&esp;&esp;涧川，你看了不要伤心。
&esp;&esp;不是秦浔、秦湍没了，爵位才轮到你，而是你继承了父亲遗志，承载着大哥的厚望，忍痛清理门户、铲除毒瘤。这爵位是你应得的，只有在你手上才能不负鲁王威名。
&esp;&esp;叶阳辞吐出咬湿的笔尾，继续写。
&esp;&esp;不，是刀锋笔剑地继续骂：
&esp;&esp;“尔率渊岳残师，北击靺鞨，封狼居胥，诚为奇功。然此乃为社稷而战、为君父而征，非尔拥兵自固之资也！昔吴王濞恃功而叛，终戮尸于丹徒；公孙述据蜀称尊，竟殒首于成都。尔今功高而骄，挟民望以自重，欲效此辈覆辙乎？即刻解甲归京，圣人当赏以麟阁绘像之荣；若执迷不悟，纵有卫霍之功，亦难免韩彭之祸！”
&esp;&esp;延徽帝想打压秦深，但他偏要写“封狼居胥”，写“卫霍之功”，再将之嵌于一连串的责骂之中。在皇帝看来，是欲抑先扬，是落差鲜明；而在天下人看来，这自古武将的至高军功，连檄文里都不得不承认，将来在史书上也是板上钉钉。
&esp;&esp;涧川，你看了不要伤心。
&esp;&esp;你并非功高而骄，而是为自己、为鲁王一脉寻回公道。
&esp;&esp;你的确是拥兵自固，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日子怎堪得过？就用手中长弓重剑，将漫天阴霾捅破个窟窿，那又如何？！
&esp;&esp;叶阳辞奋笔疾书，字迹张狂如龙飞舞：
&esp;&esp;“敕令尔部即刻驻滁待整，善待钦使，交割虎符。准尔扶柩入京，但率亲卫五十，余众皆散。若敢陈兵金陵城外，视同谋逆！朝廷已诏令天下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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