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近过,似乎已经一条腿迈进了鬼门关。
&esp;&esp;但他还不能死。
&esp;&esp;他绝不能死!
&esp;&esp;叶阳辞猝然放开衣领,伸臂朝秦深头顶抓了抓。抓空一次后,他握住小剑发簪,拔了出来,旋即朝自己的脖颈猛地刺下去。
&esp;&esp;秦深及时攥住他的手腕,面色煞白,冷汗泵出:“截云!别!求你了,别这样——”
&esp;&esp;叶阳辞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他努力睁着眼,望向秦深,用眼神告诉他:放心,我不想死,我想活!放手,涧川,相信我。
&esp;&esp;秦深犹豫一下,咬着牙关,松开了手指。
&esp;&esp;他说:“截云,我信你。但你别骗我,你不能死,你若是死了,我也——”
&esp;&esp;叶阳辞在他的最后几个字出口之前,断然一簪刺进喉结的正下方。
&esp;&esp;剑刃状的尖锐簪头洞穿皮肉,扎入气管,割开一条缝隙。叶阳辞忍痛旋转半圈,簪头撑开气管切口,鲜血汹涌而出的同时,空气也从切口处灌进气管,直下入肺。
&esp;&esp;叶阳辞扯出了一道长长的、艰难的、向死而生的抽气声。
&esp;&esp;秦深压抑已久的眼泪,随着他的鲜血一同汹涌而出。
&esp;&esp;第75章 卿须怜我我怜卿
&esp;&esp;叶阳辞坐在秦深怀中,稍向前倾身,鲜血沿着脖颈往下流,洇湿了大片藕白色衣襟,仿佛在胸前开出一朵赤焰。
&esp;&esp;他一手持小剑簪,一手仍紧握着秦深的掌心。
&esp;&esp;扁而宽的簪头如剑刃,撑开气管切口处,保持进气通道,直到痉挛的喉管恢复之前,都不能拔出。
&esp;&esp;可不拔出,就无法按压止血,而且创口暴露于外,每多一息都多一分感染的风险。
&esp;&esp;他这是在与阎王抢时间,赌的就是血先流尽,还是痉挛的喉管先恢复。
&esp;&esp;秦深虽不通医术,但也看明白了此举用意,是兵行险着,从死里博一线生机。
&esp;&esp;叶阳辞足够聪慧,也足够果敢,可毕竟血肉之躯,会痛,会伤,也会……死。
&esp;&esp;秦深从背后轻拥着叶阳辞,不敢看对方喉间暴露的伤口。蜿蜒淌下的每一道血流,都在他心里割出倍加痛楚的伤痕,以及对生离死别的恐惧。
&esp;&esp;他害怕了。
&esp;&esp;父王的英年早逝令他沉重,大哥大嫂的骤然离去令他悲痛,但此刻,怀中之人令他害怕极了。
&esp;&esp;他们还有那么长的路要一起走,有那么多想说的话没说——那些想说的话,一半顾虑重重地压在心底,一半审时度势地吐出,披裹着各色掩饰。
&esp;&esp;有什么可顾虑?为什么要掩饰?谁知明日与意外,哪个先到来!上一息的心里话,也许下一息就失去了说出口的机会。
&esp;&esp;去你的断不断袖,契不契约!他只想立刻告诉叶阳辞,告诉他——
&esp;&esp;“阿辞……别离开我。”秦深把下颌轻轻挨在叶阳辞的头顶,哽咽道,“你我从相识、相知,到如今的肌肤之亲、携手之盟,绝不是靠着什么互利的契约来维系和捆绑。
&esp;&esp;“想要你我朝夕共白首,与局势无关,与利益无关,与天下万事万物都无关,全是因我心中有你。秦涧川对叶阳截云,是思慕,是钟爱,是非卿不可、唯卿能安。不是契约,从来都不是。
&esp;&esp;“阿辞,我爱你。我甚至没法形容这爱的分量……倘若它重到将我全身骨骼压碎,千年万年之后,你转世来敲,依然能听见刺耳的裂响。
&esp;&esp;“别离开我,阿辞……”
&esp;&esp;叶阳辞再次长长地抽了一口气。
&esp;&esp;他说不出话,淌着血,也盈着泪。不是契约,他想,从来都不是。
&esp;&esp;他不是不懂情。
&esp;&esp;于情爱之事上,他是个天生戒备感很强的人,从不轻易陷落,更不轻易付出。如同包裹着一层光滑的岩壳,谁想过来挨蹭,会硌痛,会滑倒。
&esp;&esp;但秦深敲开了他,窥见了石芯里的璞玉。
&esp;&esp;秦深把璞玉捧了出来,嘴上不肯承认,实际视若至宝。
&esp;&esp;这块玉被秦深用体温烘着,心血养着,逐渐通透成了举世无双的白璧。而他也随之在爱中脱胎换骨。
&esp;&esp;叶阳辞骤然松开了秦深的手掌,于他小臂上慢慢写
BL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