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勉强撑起身体,问谢知珩此刻事。
&esp;&esp;他睡去时,是熹始十六年,再次醒来,已是熹始二十六年,一闭眼一睁眼,十年已然过去,世间有了太大变化。
&esp;&esp;谢知珩把此间事一一说与圣人听,无论是他清楚知晓的,还是他猜测的,毫无保留,全说给圣人。
&esp;&esp;圣人听后,皱起眉头,叹气几次:“苦了你,在这独自挣扎数年。”
&esp;&esp;谢知珩摇头:“阿耶能醒来,已是我最大幸运。而且,我也非一人,我也同阿耶,有了想生同衾死同穴的人。”
&esp;&esp;圣人笑着:“是吗?珩儿也到了成家的时候,不知何时,能带来看看。”
&esp;&esp;“恐怕不行,他现在还在荆州,短时内难以抵京,还需阿耶陪珩儿过这新年。”谢知珩垂眸,乞求着说。
&esp;&esp;圣人笑意仍在,但浅了许多:“怕是难以陪珩儿度新岁,这新年,也是到换年号的时候了。”
&esp;&esp;“!”谢知珩霎时抬起眸,唇瓣颤动,他在怕,但又自我劝慰,“该换个年号,熹始这年号用力太久,也是该换新。”
&esp;&esp;圣人摇头,熹始这年号是他与天后共同商议,与商议谢知珩名字一般,商议了数月,才一同定下这年号。
&esp;&esp;这年号,代表他与天后之间的情意,圣人是万不可能更改。
&esp;&esp;不过,圣人想的是另一种换年号的方式。
&esp;&esp;新帝登基。
&esp;&esp;“朕这满身的毒素,是珩儿下的吧。”圣人轻飘飘道出,道出弑父的残忍事实。
&esp;&esp;谢知珩没有反驳,点点头,他那时被疯病缠身,不愿伪帝以帝王之名,再给王朝造危难,他要留给太孙一个干净的宫廷。
&esp;&esp;圣人眼眸空空:“珩儿做得很好,筹备的也多,也堪任帝王。”
&esp;&esp;他不愿苟活于世,也不愿那夺舍者再污他贤名,把他半生的圣贤具葬送。
&esp;&esp;“弑父的罪名太重,又太损我儿名声,阿耶怎么会让我儿在史册上留此等恶名,阿耶怎会固守帝王,让我儿再坐十年八年的太子位。”
&esp;&esp;圣人笑意太浓,慈爱的眸眼里只装进谢知珩一人。
&esp;&esp;圣人转看向李公公,说:“去唤史官过来,再去把三省六部丞相、琅琊王唤来。”
&esp;&esp;“!”谢知珩愕然,他盯看圣人。
&esp;&esp;史官记载,丞相皆在,宗室见证,其目的昭然。
&esp;&esp;谢知珩不再平静,心蹦跳得厉害,死死抓住圣人的手臂,不愿就此放手。
&esp;&esp;他转身又怒斥李公公:“不要去,孤让你不要去喊!”
&esp;&esp;李公公闭眸,轻声劝:“殿下,你拦不住的,陛下要做的事情,连天后都难以阻拦。”
&esp;&esp;更何况,天后已不在,殿下更是难以劝阻。
&esp;&esp;谢知珩满身力气全散尽,无声流泪,只死死握住父亲的手,不肯松开。
&esp;&esp;天后离去时的悲痛再次缠上他,他连眼角都被哭红,浸透了悲伤,浸透了无助,却阻止不了。
&esp;&esp;群臣与宗室本就做好新帝登位的准备,他们以为皇位会由储君传给太孙,毕竟储君已病居私宅许久,鸾台只见太孙。
&esp;&esp;宗室也见太孙聪慧,名正又言顺,在李公公恩威并重下,齐齐靠与太孙。
&esp;&esp;谁想,他们奔来艳阳宫,见垂泪不语的储君,见手捧史书记载的史官,见贤明依旧的圣人。
&esp;&esp;顿时,群臣宗室都明了,他们为谁而来,来见证什么。
&esp;&esp;帝逝如泰山崩,京城钟楼为帝鸣丧钟,执行者连续、缓慢、沉重地敲击,发出哀悼、肃穆的丧音,钟声节奏缓慢,音调低沉。
&esp;&esp;敲钟没有固定的次数,只有一阵又一阵的悲鸣,持续许久,它们将帝崩的噩耗传递大河大江,传递南北。
&esp;&esp;无人不为圣人的离去,而伤痛万分。
&esp;&esp;第68章
&esp;&esp;盛朝的天, 塌了。
&esp;&esp;系统悬浮在德阳殿上,看垂带石上高树丧旗,丹陛前跪满臣子与勋贵。
&esp;&esp;再往里看, 宗室跪在灵堂外, 将登高位的储君携三省六部丞相, 垂泪送别晏驾的大行皇帝。
&esp;&esp;在众生沮丧的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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