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和善可亲的问候了两句师侄。那弟子起初还以为自己是半夜里两眼昏花,结果没想到居然是真的首座,且奚未央还要同他聊天,顿时便有了一种如芒刺背的感觉。他想站着,奚未央却温柔的叫他坐,可他坐着,又好像浑身都不自在。顾鉴在旁看得心有戚戚,很难不回想起自己和沈不念小的时候,那时奚未央尚未闭关,总是很忙,但仍挂心着他们的课业,于是就常会很突然的来些抽问考教,那种大脑一片空白,手心后背疯狂冒汗的恐怖感觉,顾鉴想,他和沈不念大概不论再过多少年,都依旧难忘。
&esp;&esp;顾鉴忍不住扯一扯奚未央的衣袖,疯狂给他使眼色,低声的喊:师尊,师尊!
&esp;&esp;奚未央:
&esp;&esp;果然,不论是在何种情境下,奚未央都很讨厌听见顾鉴叫他师尊。他不愉的一甩袖,脸色瞬间不好看了起来:做什么?
&esp;&esp;顾鉴心里觉得奚未央这样很可爱,但鉴于旁边的那位师兄已经坐立难安到了极点,顾鉴只得暂且摆出一副做人徒弟该有的恭敬的模样,委婉的提醒奚未央道:现在已经过丑时了。
&esp;&esp;奚未央:哦。
&esp;&esp;值班不易,时辰又晚,还要承受来自首座的温柔问候,这对于那弟子来说简直有点残忍。奚未央对那弟子最后道了声:辛苦了,便就带着顾鉴往藏书阁深处走去。他想,果然不论如何强迫自己去习惯,在感受到别人过度的敬畏与抗拒时,他的心里仍然避免不了失落,分明他只是想要同对方再寻常不过的说几句话而已。
&esp;&esp;顾鉴在无人处牵紧奚未央的手,对他说:你把刚刚那位师兄,吓得一额头都是汗。
&esp;&esp;奚未央没有什么表情,只淡淡的嗯了一声。
&esp;&esp;哪怕叫顾鉴抛开所有的滤镜说一句实话,他也要说,奚未央在绝大部分时候,他根本一点也不凶,甚至都称不上严肃,尤其在不熟悉奚未央的人面前,他总是平静而温柔,几乎趋近于完美。这样的人本该叫人趋之若鹜,但很神奇的是,奚未央好像始终与人存在着一段无法拉近的距离,即使在陆离看来亦是如此。顾鉴似乎是第一个真正走到奚未央身边的人,他不仅这样想,并且奇迹般的做到了。
&esp;&esp;顾鉴忽然说出一句:其实这样也不错。
&esp;&esp;奚未央:什么?
&esp;&esp;顾鉴双手将奚未央的手掌扣住,他慢吞吞的道:你这个人只要稍微敢认真看一看你,再对你生出一些好奇和探索欲,就会很容易叫人动心。譬如覃雨枫那样的。
&esp;&esp;奚未央:
&esp;&esp;奚未央不由得失笑,他无奈的看了顾鉴一眼,叹道:你怎么又拐到覃雨枫的身上去了。
&esp;&esp;顾鉴很是理直气壮的道:因为他喜欢你!他到现在都还一直喜欢你!
&esp;&esp;当一个人看着自己喜欢的人时,眼神和状态都会是不同的。顾鉴每次看见就心里不痛快,他对奚未央说:我不信你感觉不到。
&esp;&esp;奚未央:可是我拒绝过了啊。
&esp;&esp;顾鉴:你!
&esp;&esp;顾鉴被奚未央堵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干瞪着他,好半晌才又憋出来一句:那你以后,能不能别再让他对你动手动脚啊?
&esp;&esp;怎么样定义动手动脚,本身也是个说不清的事。奚未央想了想,问顾鉴:你是说,完全不能有肢体接触吗?
&esp;&esp;顾鉴说完,多少也觉得自己这要求范围有些难界定,但既然奚未央都这样说了顾鉴期望的道:可以吗?
&esp;&esp;奚未央微微点了点头,和顾鉴说:我之后会告诉他的。
&esp;&esp;顾鉴一面心满意足,一面又觉得自己是否有些过分,到最后,都变作了很好哄、很欢喜的一句话:皎皎,你最好了!
&esp;&esp;顾鉴抱着奚未央手臂,飞快地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奚未央捏了捏顾鉴的掌心,和他说:别闹,你不是才说时辰晚了。
&esp;&esp;顾鉴是很熟练双标的:亲一下又不耽误多久。
&esp;&esp;北辰阁的藏书楼简单来看,分作四块区域,好像并不算很大的样子,实则却折叠了数个空间阵法,一层套一层,包罗万象又保密性极高,这也是进入藏书阁的弟子,需要拿一块索引令牌的原因。
&esp;&esp;如果没有索引令牌,进入藏书阁的人很容易便会迷失在其中,而索引令牌也会记录下进入弟子所寻找的书籍名目,以免造成损坏与丢失。方才那名弟子同样按照门规,给了奚未央与顾鉴一块索引令牌,但以奚未央的熟悉程度,他显然并不需要,纯粹只是按照规矩记录下有这件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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