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死了。
&esp;&esp;想到曾经一起形影不离过数日的队友就这样尸骨无存,柳其音的情绪显然低落了许多, 她有些疑惑地问顾鉴:你不知道吗?
&esp;&esp;顾鉴:
&esp;&esp;顾鉴被妖族掳走后,不是在幻境中昏迷, 就是被用刑痛得神志不清, 最后被奚未央一枚灵丹直接送入梦乡,实在是没有机会和孟澧泽串口供,他只能皱着眉头做出一副头疼的样子,说:我记不大清了。
&esp;&esp;柳其音:
&esp;&esp;柳其音无疑对顾鉴的冷漠态度有些不满, 但她又不宜表现得很明显, 只能不阴不阳的问了一句:你还记得什么?
&esp;&esp;顾鉴淡然道:说实话, 不大记得什么了。几乎就是在被严刑拷打, 他们其实也没什么机密需要问我, 纯粹只是发泄对人族的愤恨罢了。
&esp;&esp;这些妖魔与凶兽,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突然冲击结界的?
&esp;&esp;柳其音在心中回忆计算了一下,说道:大约就在你回来后一两天吧。
&esp;&esp;李长老其实早几日便已经开始带人不断地巡视巩固结界,在孟长老带你回来之后,他便开始训练赶来增援的修士们结剑阵,苏长老也是, 很多大型法器需要多人操纵,这些都需要学习和训练虽然大家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已经进入到了紧张的状态,但是当那些凶兽和妖魔铺天盖地涌现的时候,还是超乎了所有人预期的想象。
&esp;&esp;柳其音说:或许,那才是真正的兽潮。现在你感受不到,但其实就在两天前,大地都仍旧是震动的,山摇地晃天就像是要塌下来一样。
&esp;&esp;柳其音惜命,如果她早知会经历那样可怕的几日,出于趋利避害的本能,她或许在最初不会选择留下来。不过,这些都是她现在冷静下来的想法了,在真正身处于那几天的时候,她心中满是对自己力量微小,不能够上前线,也帮不上太多忙的无奈和痛恨。这是柳其音生命中第一次见到这样大规模的剑阵与器阵,而无数的中高阶修士,他们甚至只是这些恢弘阵法中近乎渺小的一份所有的这一切,都给了柳其音难以想象的震撼,她想,或许她这一生,都不会再有机会,得见这样的场面第二次。
&esp;&esp;柳其音感慨道:我曾在一卷古书上看见,说是上古之时灵气充沛,那时修炼至巅峰的修士,可以有移山劈海,颠倒日月,以一敌万的本领。我不知这卷古书说的是真是假,以前还会自己想象,现在,却是连想都没有办法想了。
&esp;&esp;因为她已经见过了上百人配合结阵,方才勉强能够达到抵挡万千妖兽的画面,再要让柳其音将这数百人合力,方才能够做到的事情,化到一个人的身上去,柳其音只觉是天方夜谭。
&esp;&esp;营地中时不时有受伤了的修士被送回来,而顾鉴他们所需要做的最多的,就是帮忙安排这些修士,在医修忙不过来时帮他们打下手,甚至有一部分的志愿者,他们每天需要做的事情,都是照顾受伤的修士们后续按时服药、换药等,同时,药物和损坏的法器,也是很重要的后勤问题。
&esp;&esp;炼药与炼器固然不是谁都能做的,然而等待从宗门运输补给,无疑是供不应求,在这样的情况下,法器只要还能修,那就修、丹药能现场炼制,那就现场炼,炼器师与炼药师们忙得精疲力尽,也唯有紧急培训些小弟子来帮忙,才能够勉强应付了。
&esp;&esp;当初愿意留下来帮忙的弟子们,虽说不多,但全部加在一起,也有四五十人,他们经历了高强度的七天,现在都已经对自己需要做什么事情很有数了,倒是顾鉴这个新来的人,没有固定岗位,于是便成了一块砖,哪里需要就往哪里去顾鉴脚不沾地的东奔西跑了一整天,别说吃饭了,就连水都来不及喝一口,实在累的脑子发昏了,才敢就近找地方小睡一会儿。
&esp;&esp;李寻墨带着人去巡视结界,一去便是三四日不回来,孟澧泽则是作战的主心骨,大抵不到战事收尾,顾鉴是见不到他了。如今这几日,都是由苏昀朗在营地坐镇,不过相比于留守主帐,苏昀朗还是撸着袖子修补法器的时候更多些,他技艺精湛,手又快又稳,哪怕没有人帮忙,苏昀朗的速度也要比其他的炼器师快上两三倍。
&esp;&esp;苏昀朗平日里在石头山深居简出,炼器师们对这位宗师,几乎都是只闻其名,于是好奇仰慕者有之,质疑者亦有之,如今得以共事,虽说绝大部分人对苏昀朗都是钦佩赞叹,但的的确确,他也打消了那些怀疑的声音。并且,相比于李寻墨与孟澧泽,苏昀朗实在是太平易近人了,他留在营地里,从上到下都很欢喜,毕竟除他之外,众人很难再想象,玄冥山的一位长老宗师,居然会和他们一起围着篝火喝酒烤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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