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sp;虽然这样说,多少对先父有不敬之意,但的的确确,所有的那些受害者,他们都是因为顾砚而死。
&esp;&esp;顾鉴不想自己跟个圣父似的长吁短叹,逝者已矣,愧悔不存在任何的意义,且顾鉴一家,本身也是受害者。他只是难免心中惶然,自从穿越以来,这是顾鉴第一次,无比真切的感受到了修真世界的残酷。
&esp;&esp;我不犯人,却难保人不犯我。就好像是一趟浑水,人一旦踏进去了第一步,便再也无法干干净净的抽身。金盆洗手并不难,难的是在抽身之后,自己与家人的性命安危,应当如何保全?
&esp;&esp;顾鉴越是想,心绪越是低落。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很想要回到自己这几年来生活的地方去看看,哪怕它早已化作了一片焦土。
&esp;&esp;然而,他不能。
&esp;&esp;人不能光凭一时的冲动感性去做事。顾鉴伤怀归伤怀,轻重却还是分得清的,在这个弱肉强食,人命如蝼蚁草芥的世界里,当然是他自己的性命最重要。
&esp;&esp;就在三个多月前,他的父母才刚惨死,而今血痕犹在,即便是有奚未央护着他,顾鉴也不敢这么快就故地重游。命只有一条,顾鉴珍惜的很,他绝不可能傻乎乎的用自己的性命作为诱饵赌注,去试探那些凶手,究竟是真的灯下黑一叶障目,还是正在看不见的暗处守株待兔。
&esp;&esp;在不曾拥有足够的能力之前,顾鉴没有资格去设想复仇之事。贸然冲动行事,他所得到的结果,必然只会是两个字,作死。
&esp;&esp;心里打定了主意,又或者根本就没有主意。总归,顾鉴选择将问题抛还给奚未央。他很诚恳的看着奚未央道:弟子全都听师尊的。
&esp;&esp;师尊想要去哪里?
&esp;&esp;我?
&esp;&esp;如果是奚未央的真心话,那么他其实哪里也不想去,能够安安静静的呆在自己的地方,对他而言就是最好。但既然应都应了顾鉴
&esp;&esp;奚未央思索道:我有一个朋友,他在人间有颇多产业,其中便包括了饮食之流。距离玄冥山也不算太远,御剑只需半柱香的时间就能到。
&esp;&esp;距离近,这是最重要的。偷带顾鉴出门玩乐,并不符合玄冥山的规矩,虽然奚未央可以有很多种办法隐匿自己的行踪,但他身为玄冥山的山主,却知法犯法,这多少让奚未央的良心有些过不去。抓紧时间早去早回,也算是能稍许填补一下他的心虚之感。
&esp;&esp;自欺欺人什么的,虽然可耻但有用。
&esp;&esp;奚未央牵着顾鉴的手走出屋,也不见他念咒恰诀,只是抬手轻轻自身前虚空之中一抚,一柄长剑便浮现于前,这剑此时并未出鞘,其型通体修长窄瘦,剑柄与剑鞘之上,分别嵌了一枚幽蓝宝石,宝石周遭流云暗纹缠绵卷舒,优雅华贵得竟不似一柄利器,而是更像一件仅供人欣赏的艺术品。
&esp;&esp;正是奚未央所拥有的双剑之一,不见。
&esp;&esp;相见争如不见,多情何似无情。
&esp;&esp;不见,便无念,心自清净。
&esp;&esp;顾鉴怔怔的注视着眼前的不见,好似被蛊惑一般,鬼使神差的想要伸手去触碰,幸而被奚未央及时的拦下了。奚未央提醒他道:神剑有灵,多半傲气。它选择了我,我却并非是它的主人,不过是缘来则聚,若哪日缘尽,自然分离。阿镜,你即便是心中喜欢它,却也要仔细当心,莫要为它所伤。
&esp;&esp;奚未央说起话来轻声细语,此刻听在顾鉴的耳中,却是如同警世洪钟,他如梦初醒,恍然道:弟子受教了。
&esp;&esp;神剑不见可暗窥人心,这心渊境中的长桥幻境,便是由它的神力所现。顾鉴方才恍恍惚惚,心中喜爱的,又何曾是那柄剑?他唯见执剑之人,劈山海,破长空,烈烈风动,隐现袖袍下一截苍白细瘦的手腕。
&esp;&esp;奚未央足尖一掠,身体轻飘飘的落于那瞬间增大了几倍的长剑之上,顾鉴却好似受了惊,他原想要去拉奚未央的手,最后却只扯住了一截奚未央的袖角,顾鉴呆了呆,旋即委屈道:师尊!
&esp;&esp;嗯?
&esp;&esp;奚未央躬身下去伸手一捞,便将顾鉴小小的身体整个的捞上了剑身,顾鉴紧紧的抱住了奚未央的腿,抿着唇一言不发。
&esp;&esp;奚未央猜得到,顾鉴的异样,必定是因为方才凝视不见所导致的,心下不禁既笑又叹。奚未央告诉顾鉴:不论你刚才感受到了什么,阿镜,那都是假的,是幻象。
&esp;&esp;不
&esp;&esp;顾鉴咬着牙,虽然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他就是莫名的肯定,那些不是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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