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项耕说,“记着了,我特别听你话,你再多嘱咐我几句。”
看到照片的那股火一晚上都没怎么散,气得程毓一直没睡着,现在逮着机会一通输出。
什么同事就是同事,除非离职,否则不可能变成朋友,工作上认识的人哪有什么真心,全都是为利来为利往,今天你帮他挡刀,明天他就能从你背后捅一刀。
程毓这边絮絮叨叨没完,只能听见那边项耕偶尔哼唧一声算是回应。
“你到底听没听?”程毓问。
项耕没说话,只拐着弯“嗯”了一声。
电话里的声音不大对,程毓就算是两宿不睡觉,困成狗也该听出来那是什么动静了。
“你他妈……”程毓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耳朵尖开始发热,“你玩我呢!”
项耕笑了一声,跟有特别小的气流顺着听筒吹过来似的:“给玩吗?”
虽然没有给玩,最多只能算是个半遥控玩具,程毓还是被控得大半个身体不太受自己控制。
坐床上很长时间才缓过劲儿来,缓过来之后复盘自己为什么身体不受控制就又开始生气。
这一晚上,净跟这儿生气了。
越想越气,都给气支棱了。
程毓那边支棱着睡不着觉,项耕那边却哪哪都不支棱了,连汗毛都舒服得软下来,往枕头里一窝顿时就睡死过去了。
第二天程毓还睡着没起来,手机又响了起来,最近卖米的事儿比较多,他不敢关机,不仅不关机,声音还调得特别大,铃声一响,吓得他头发都快炸起来了。
梁文辉给联系了几个市里的批发户,他这些天经常在外边跑,每天到家都很晚,回家之后累得他都懒得上二楼,想直接趴七夕跟夏至的窝里睡去,昨晚上支棱到后半夜,现在感觉跟刚闭上眼就被吵醒了一样。
程毓搓了把脸,连看屏幕的精神头都没有了,直接接了起来:“喂,你好。”
“我是不是把你吵醒了?”对面的罗佳雯说,“十点多了,我还想你怎么也该起床了。”
程毓从床上坐起来,穿上拖鞋,溜达到窗口那儿往外看了看,家里的大门关着,孙淑瑾以前同事的孙子今天过满月,应该是已经过来把她接走了,七夕和夏至正挤着在门前的空地上晒太阳,哈欠连天,一点都不像狗。
“没事儿,也该起了,”程毓没忍住也打了个哈欠,问,“怎么了?”
“我在镇上,带了点东西,”罗佳雯说,“想过来看看阿姨和你。”
程毓第二个哈欠被憋在了半路,张着嘴一下就精神了:“……佳雯,你真没必要这样。”
气温已经到零下了,把前女友撂在大街上不管,这事程毓干不出来,他抓紧时间洗了把脸,换身衣服就出去了。
罗佳雯戴了帽子围巾,但还是被冻得脸发红。
程毓带她去了一家吃砂锅的地方,刚开始营业,他们是第一桌客人,老板娘端过来一壶热茶还有两个杯子,笑着说:“天儿太冷了,先喝点热水暖和暖和。”
整个儿镇一共就那么大,待上半年就看谁都眼熟,老板娘放下东西又笑眯眯地看了罗佳雯几眼。
程毓抿着嘴清了下嗓子,拿过水壶要给罗佳雯倒水。
老板娘往后退了一步,笑眯眯地说,“你们先聊着,有事叫我。”
罗佳雯弯着眼睛跟老板娘说谢谢,等老板娘离开后伸出两只手去接程毓手里的水壶:“我来吧,你看着跟一宿没睡似的,最近累坏了吧?”
“没有,昨天有点事儿,就睡得晚了点。”程毓没松手,探了点身往罗佳雯面前的杯子里倒水,“我来吧。”
“我前阵子出差来着,从当地带了点特产,”手提袋看起来挺沉的,罗佳雯双手攥住了,隔着桌子递给程毓,“你带回去给阿姨尝尝,里边加了中药材,说是对心脑血管好。”
程毓放下水壶,没接袋子,直接压住放到了桌子上。
“佳雯,”程毓说,“咱们先吃饭,吃完带你出去转转。”
砂锅很香,程毓从昨晚到现在粒米没进,一闻味肚子更瘪了,他让了让罗佳雯,之后就低下头开始大口吃饭。
罗佳雯看起来没什么食欲,但还是配合着他一直没放下筷子,慢慢地吃着,等到程毓吃完,罗佳雯那碗里也就下去两口半的饭。
结完账,程毓带着她在老板娘热切又八卦的目光中走出了饭店,开上车离开了镇里。
车速不快,先是经过了稻田,后来又往更远的地方开了过去,两个人在车上一直沉默着。
树叶掉得差不多了,路两边却看不见多少落叶,河堤上盖着一层枯黄中带着点绿的野草,喜鹊在不宽的路上欠嗖嗖地飞来飞去,程毓总有一种下一秒它们就会冲到前挡风玻璃上撞出一片说不清颜色的液体然后缓慢往下滑接着车下就会伸出来一条粗长触手把整辆车缠绕起来的感觉。
粗长的触手。
还是太缺觉了。
以前不怎么太想这样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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