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躲进了云层,继尔又顽皮的探出头来。而此时,赵烈分明看见韩夜冰的脸颊已染上了淡淡的红晕,于是寂寞的心灵便因了今夜美丽的月光而打开了尘封,身上巨大的压力得到释放,彻底把江湖放在一旁,痛快吃着暖暖的混沌。夜深时,在宁静的世界里,尘事俗事都离得远远的,夜色把人的清纯还原。韩夜冰微笑道:“今夜因为开心,也因为这美丽的夜色,我的心灵穿越了时空回到了过去,感受了喜悦,体会了生活,人生其实就是一种不断更替的过程,不断的失去,又不断的获取,在这失去与获取之间,生命获得了成熟与经验,去掉了天真与稚嫩。”赵烈笑道:“你还是没有改变,只是更成熟了,身上已经全然没有江湖味道。”韩夜冰轻声道:“你看路边光滑的石板路,那上面有多少人踩过,却未留下任何足印痕迹,人世的生死轮回是那样的悄无声息,宛如那没有颜色的梦,我们每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梦想,都期待着把梦染上色彩。”她的影子倒影在美丽洛水中,身上挂着白色的星光点点,春风不动,悄然在黑夜中发出璀璨耀眼的光芒,轻悄的脚步如轻悄的呼吸,眉如弯月,淡淡的红唇,双眸深处却始终弥漫着迷茫的薄雾,眼角似嗔似喜,脸上多了几分风尘和风霜。甜美的笑容拂过她的嘴角,像一只蝴蝶轻轻在夜空中飞舞,两人踏着夜色走到了一片栀子花树林。皎洁月光下,只见枝头已空,只余秃枝残干,树下尚有落红三四点,林边有风,她长发起舞,轻轻把手放在他手中,目光低垂,似笑似怨。赵烈凝视凋落花朵的树林,似乎听到她声如低诉,残花落,闲池阁。枝头空,明镜薄。四月清花只有梦中寻,镜中可没有梦中人,一月映池池储月,月明池静寄幽思,他知道今夜终不能成寐,于是紧紧拉着她的手。韩夜冰轻拢发丝,沿树林行去,罗裙姗姗,她的魂和她的骨子里面飘荡着一首断肠优美的曲子,有一株树上还有半树残花,她轻轻摘下一朵,那花躺在手心,半死不活,指尖纤纤是一种残酷的美丽。“猜猜栀子花是什么味道?”双眸忽然显得深不可测,黑亮瞳子里透出无尽的水光。赵烈低声道:“怅清江,天寒不渡我心,水深冰融。花当然是香的,零落成泥也是香如故。”韩夜冰扬眉举花示意,随即敛容,二指拈花放进口中,那洁白的栀子花精魂会与她融在一体么?“苦的杏仁味道。”韩夜冰神色宁静,点点螓首道“很苦。”如果栀子花的味道也成为清苦,那么这世上还谈什么花香,如果她的声音也凝止,那么春天里还有什么鸟语“我们离开这里吧,这里太伤感,到处是落花。”她的头发垂得像一张面纱,不站到正对面根本看不见脸,轻轻飘荡在洛水之上。
赵烈忽然感到身子有些冰冷,因为看见了,花落空,水流去,桥已断,春已半。出乎他的意料,韩夜冰忽然开始微笑起来,笑得很美,嘴角挂着一丝阳光般的笑意,他蓦然发觉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忽然萦绕在身边,淡淡的,幽幽的,轻轻的,柔柔的。四周是一片凄迷的黑夜,神秘而充满力量,赵烈沉声道:“那你的梦想是什么呢?”韩夜冰安静道:“我追逐自由,可是世间充满悲苦,这是毫无自由的悲惨社会,我讨厌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可是我却只能生活其中,内心充满矛盾和悲伤。”赵烈感觉到他们之间产生了无法言语的距离,身子在深夜中越发觉得冰冷,也无法真正明白她的话,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把她纤细的手指一根一根蜷起来,紧紧握在手心里,久久也不愿放开。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朝日也缓缓升高。洛水西行,宽达十多丈的河面,巨舟并列,以大缆维舟,铁锁钩连,蔚成奇景,水道陆路交通真繁密,似乎天下的舟车都到了这里,街道上中外客商来推销香料珍玩,锦绢丝绸,又或粮食茶叶等货品,热闹非凡。正午时分,赵烈和韩夜冰挤起人群里面闲逛,沿街而行,抵达洛水南岸,悠然跨过天津桥,南北对起四座高楼,更添桥梁的气势,极为壮观,离开了桥南的肆市后,道上行人疏落多了,两人沿洛堤漫步,堤边杂植槐柳,树绿成荫,风景迷人。“她就像一片雪,飘飞在深邃的蓝天,没有根,没有港湾,与飞鸟一起飘荡,与沙儿一起飘舞,出水轻莲般纯白。”赵烈在心中想。韩夜冰忽然轻声道:“也许成熟真的是一种必然,那么,我宁愿只做一片雪花,不论何时,永远飞在净洁的自己的一片天。”赵烈心弦震动,蓦然抬头凝视,她腰束白色的宽腰带,淡紫色紧身衣,细长入鬓的秀眉,凝神专注的眸子宛如一湖秋水,因为常年漂泊江湖,以前如玉似雪的肌肤不再白皙,而是泛出健康的红润,只是姿态依旧风资绰约,他竟然说不出话来,心中太多的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韩夜冰轻抚娇嫩杨柳道:“生命是什么呢?”赵烈沉吟道:“生命如火,燃烧成灰,就是始终,生命如风,注定离散,无法捕捉。”韩夜冰微笑道:“生命如水,缘来缘去,流过无痕,不过是一场幻觉,似是而非。”俏丽短发迎着洛水送来的轻风,整个人如同洒射大地的一抹阳光,灿烂轻盈。赵烈本来想早日赶回黑虎山,还有无数帮中事务等着处理,但为了韩夜冰而留在洛阳,数日一直陪着她悠闲呆在繁华绚丽的东都。一叶轻舟漂浮洛水之上,铁拳王恨无极亲自在船尾摇橹。赵烈和韩夜冰在船头凝神描绘绝色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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