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走,随手搭上白芷的肩,宽慰道:“你也不必太生气,他再趾高气昂,上次比试还不是输给了玉姜?输得那叫一个落花流水,可见本事还是一般。白芷,你在我心里就是华云宗最厉害的,多练,早晚杀回去!”
白芷一阵感动:“少主……”
罗时微叹口气:“且不管他的目的如何,我是肯定会替你教训他的,别生气了,一会儿莫要输了气势。”
“嗯!”
“出翁这几日病了,服了灵药化回树形疗伤,天的是不会醒了。”
林扶风跟在元初的身后,小声地说着。
元初颔首:“无妨,让他好生休养,我在此等上几日就好。”
元初住进林宅已经两日了,大多数都是林扶风在身侧照拂,玉姜只有一日三餐时会出现,其余时刻都不知在做什么。至于云述,他只听闻住在另一处养病,来此之后一面也没见过。
忽地,元初停下步子:“我来此不是为了带走云述。”
林扶风背脊一僵,一时不知该作何回应。
元初道:“你将此话回给阿姜,我并非……”
“师父不必为此多心。”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玉姜走了过来,道:“云述没来拜见师父,是我没告诉他。他病愈之后总是忧思城外之事,见了您,只怕更放心不下来。”
元初站在原地,望向玉姜。
自他们师徒二人重逢之后,玉姜待他的确一如既往地恭敬,然而只有他清楚,还是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
仿佛只剩恭敬,少于亲近与些许信任。
她将云述掩在身后,生怕任何与浮月山有关的人会对他不利。
如此是在保护云述……
又像是在保护当年的自己。
元初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一对上玉姜警惕的眼神,他又将话收了回去,缓慢地呼出了一口气,点头一笑,就此揭过了这次谁都不愿意说下去的对话。
玉姜落他半步,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走着。
良久,元初开口:“说起云述,阿姜,你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玉姜摇摇头,道:“他的事我都知道。”
元初停下来,半侧身子看了她一眼,道:“总有些你不知道的。”
“什么……”
元初又开始往前走,小径之中杂草横生,露水沾湿了两人的衣摆。
他道:“当年,他从噬魔渊中回来,灵元破损,失魂落魄,自那以后颓唐数月,一心求死。”
玉姜没想到是这一段。
她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掐了一把,又酸又痛,整个人都被定住,动弹不得。
元初继续说:“按理来说,我该罚他。一则,他不尽仙君之责,误了要事。二则,为情所困,自暴自弃,将自己伤成那副样子,实在不成体统。起初,我罚他伤愈之后去跪千书阁,想让他知晓自己的过错。没想到,整整五十一天,他始终不进水米。后来,他自请下山游历,我虽痛惜,却还是随他去了。”
“狐狸一族重情,云述尤甚。”
“最初知晓他对你情根深种之时,我甚是惊诧,心中很乱。我不解他心悦之人为何偏偏是你,与此同时,我又庆幸……幸好是你。”
幸好是玉姜。
幸好是这个他亏欠了许多,多到已经无法弥补的最疼爱的徒弟。
玉姜逢亲人背弃,又受尽世人指摘,所经受的委屈远超他的设想。
元初想,他即便是魂归九幽,也无颜与她再见。
然而,幸好还有一人,真心待她,为她的苦而苦,因她的痛而痛。
如此世间,便不只有冰冷。
“他不在浮月山的那些年,我常常在想,我当年为何开宗立派。难道就是为了看你们痛苦熬煎吗?”元初摇摇头,苦笑道,“我明明……是想给你们一个家的。”
在师姐宋宛白身死之后,元初始终不能原谅自己。若非他一时的嫉妒之心,又怎会在师姐命悬一线时不在身侧?
如若他在,想来会有另一个结果。
一夜白头的痛苦,他参透诸多。
若能在冷清的浮月山清修,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待他日,飞升成仙也好,寂寂终老也罢,只要养育好了宋宛白的孩子,他总归也算是赎了罪。
他没想到会碰见另一群孩子。
BL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