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屋,徒留几个值夜的尚在,但一个个的,被夏夜的闷热和蝉声鸣叫得昏昏入睡。
突然,慈宁宫正门那儿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似是有紧急之事将要禀报。
宁瓷赶紧走上前去,带值夜的打开宫门,宁瓷看到的第一眼,竟然是严律!
四目相望,严律原本阴冷深沉的眼眸,顿时化成了一汪清泉。
他温柔地笑道:“你怎么还没睡?”
宁瓷被怔得目瞪口呆。
因为她分明瞧见,严律在见到自己一瞬间之前的眸光里,潜藏着阴冷,狠毒,甚至是跟南洲子当年殴打那帮可怜的乞儿们一样,眼睛里,分明有着彻彻底底的杀意。
他……
他不是太后的亲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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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宁瓷:原来,癫症也能让眼神瞬间变换的吗?
严律:娘子小亲亲,是我啊,我是你的小癫夫啊!
“若非微臣在忆雪轩耽搁地晚了些,微臣也不会瞧见那帮子锦衣卫们,直接押着四殿下回宫的架势啊!”严律的声音带着恐慌,带着着急,语气恳切,着实担忧。
但此时,正站在太后身边的宁瓷,却在他的眼底没有瞧见一丝一毫的担忧。
反倒是一股子莫名的森冷,仿若冰川九州的大雪寒霜,映衬了他的眼底。
可这会子,着实恐慌的,却是太后了。
她本来都已经歇下了,却硬生生地被严律的砸门声儿给惊醒。
这段时日,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瞧着面色红润,脉象有力,可这身子骨却像是被暴风雨击打的芭蕉,看似硬朗支撑,实则内里却是虚透极了。
更何况,今儿白日里,民间的大夫瞧过了,太医院的御医们也轮番看过了,她不仅没有喜脉,而且脉象稳健。但她自己心里十分清楚,最近这两个月,自己的身子,是每况愈下,精气神大不如前。
更何况,今儿慈宁宫来了这样多的御医们为她诊脉,一个个的,瞧着眼花缭乱,说的内容倒是相当舒心。可这沓樰團隊帮人真走了之后,她只觉得头晕眼花,乏力至极。
好不容易入了夜,早早儿地去床榻上歇着,却被严律的紧急禀报之事,再度惊扰了个心惊肉跳,恐慌至极。
“皇帝他是要做什么?!”太后因是着急,声调微微提升了几分:“他已经不念哀家与他之间的母子情谊,现在,竟然连父子关系,也要这般硬生生地决裂吗?!”
“微臣来的时候,稍稍打听了一耳朵。”严律慢慢给太后捋着前因后果:“前段时日,不是高院使失踪被害一事,一直都在搜查凶手的吗?”
太后本就气愤至极,却一听见这“高院使”三个字,那张愤怒的脸庞顿时僵住了。
“后来找到高院使的时候,发现他的尸体上有着锋利箭尖儿,仵作查了一番,说是跟金人有关。所以,皇上这段时日,一直都针对金人有关的大人们,在搜家。”说到这儿,严律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哦,微臣的府上,也是被搜过一番了。”
“这事儿哀家知道,可高院使被害一事绝对不可能是湛儿做的!”太后笃定道:“湛儿这孩子老实敦厚,哀家最是清楚。这么些年来,皇帝不给他封王建府,他也不吵不闹,着实难得。他怎么可能跟高院使被害一事有关呢?!”
“话虽是这么说,”严律顺着太后的意思,并没有反驳,“但是,刚才微臣托人打听了一下,好似是说,锦衣卫他们在四殿下的宅子里,发现了个致命的物什。现在皇上正盛怒着,就是因为这个,已经把四殿下关押进宗人府里去了。”
“什么?!”太后大震:“到底是什么致命的物什,你打听出来了没有?!”
严律着实艰难地道:“……微臣,打听出来了。”
“那你快说啊!!!”
“是……是跟金人有关的长箭。”严律小心地觑了太后一眼,方才又道:“刑部那边已经比对过了,跟高院使尸体上的,和……想要射杀宁瓷公主的长箭,一模一样。”
原是静谧的长夜,却在这慈宁宫里窒息了在场的所有人。
就连宁瓷都倒吸一口凉意,现在她不难理解,为何刚才瞧见严律的眼神,竟是如此变幻莫测的了。
“现在皇上他们刚刚审完四殿下,虽是没审出什么结果来,但皇上应是正在气头上。现在物证已在,虽无人证,但,所有的迹象都对四殿下不利。如果真不是四殿下做的,除非找出真正的凶手,否则……”严律深深地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下去。
太后那张本就疲惫的脸庞,顿时像是枯败了的荒草,再没了半分的生机和威严。
“哀家该怎么办?”太后那双失了神儿的双目有着沉甸甸地痛楚:“哀家还能怎么办?!在这深宫中,湛儿跟哀家一般,都是有着金人的血脉,他是哀家在这里唯一的血脉。若是他出了什么事儿,哀家……”
“太后娘娘您先别着急。”严律安慰道:“现在真实情况到底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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