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却笑了:“那是因为你有所图。”
“为你而来?羲和与我针锋相对,都是几万年的事了,你以为如今外面那些个,皆是因为你这么个毛头小子吗?”
“或许她讨厌你,想杀你,但她更恨的是我。”
“我也恨她。”
清冷如望舒上神,却也有这样的一面。
听了她这般剖白,却叫花川意外极了。
“你想杀羲和,待到下一次七重试炼,七重神仙们的注意力全在试炼时,便是你最好的机会。你想要月之华,我尽数给你。”
花川:“上神为何……”
“我有条件。”
她一抬手指,那副画便飞到了花川面前。
画中是一个风雪交加的地方,明月高悬,照亮一个男子的背影,而那男子,正往无尽的黑暗中走去。
“七重试炼前,寻到这个人,你去昭阳宫之时,叫他来见我。”
寻到这个人?仅凭一个背影?
“我不记得他的样子了,我总是看着他的背影,在那个苦寒之地,唯一的人。”回想起那个身影,望舒眼中稍显落寞。
“答应我,我便将全部的月之华给你。”
“好。”花川合上画卷,眼下这边是他唯一的法子,至于其他,留到以后再说。
“一言为定。”
望舒上神空灵的声音落下之时,花川便被一股神力打出数十米之外,层层叠叠的门重重合上,远离了十五镜深处,回到了他平常徘徊着的这些地方。
他侧头向外看去,十五镜外依旧叫这些个人围着,他出去都是难题,又该怎么找这个人呢。
花川闭目思考着自己见过的所有男子,思来想去,却无一能与这背影完美吻合。
“殿下?”那根粗麻绳,仓岐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看着九渊围着麻绳一点点走入南海之中时,他还是握紧,揪心地看着海中的方向。
南海之中,汹涌混沌,令人丧失神力,缘由为何,不得而知。
而她,现在用着最笨的方法——自己下去看看。
南海分为两半,靠近岸边的海水是黑灰色,越向海中游去,朦胧中看见前方如碧如玉,如天空湛蓝,竟是到了深处。
可当她再想探寻究竟时,却是怎么也触碰不到了。
寻来的海底珠已渐渐在嘴里融化,无法在支撑她在水下呼吸,借来的据说无限延伸的麻绳居然也有尽头。
她轻轻扯了扯,千丈之外的仓岐立刻会意,召集着身边的天将们齐齐发力,不过瞬时便将这胡闹的殿下拉回了岸上。
九渊甩了甩头,真是讨厌这个万法无用的破水。
她想起曾经听过的那个故事,神落入深潭,便会消失殆尽,化为天水的养分。
她回望着漆黑汹涌的海水,倘若南海是深潭呢?
倘若南海是深潭,那供给的天水又在何处,有何作用,为何存在?
一有这样的想法,忍不住叫她心底发寒,却这个想法却偏偏如跗骨之蛆,怎么也驱赶不走,仿佛她一瞬间与真相只有一步相隔。
猛地,九渊看向不远处角落的方向,分明是空无一人,可她却觉得,那里似乎方才一直有个人在观察他。
不止这次,好多次她都有被人凝视着的感觉,回头时却看不见那人踪影,宛如鬼魅。
她接过一旁天将递来的帕子,胡乱地擦着头发,望着不见尽头的海,忽地喃喃道:“这是第几次了?”
仓岐答他:“您这么胡闹,已经是九次了。”
九次。还是一无所获,九渊总觉得差了点什么,叫他没法勘破这个谜题。
说来,这是第几天了呢?
偶尔战神会带来几封花川的信,信中皆是一些闲言碎语。
九渊坐于院中,铺开纸张,想给他写些回信,却不知写些什么好,浓墨落下之时,刚巧赤霄战神走进。
她慌忙折起了信,藏于身后。
“抱歉战神,我又白折腾啦。”
皓抬眸看他,额边还带着未干的海水,便也没说什么。
九渊却拉住她,塞上刚刚那封无字信:“若战神可以见到他,麻烦帮我带到。”
皓停顿片刻,收下了信,而后便走了。
“若是她也想写信与我,就把这个给她罢。”
那时花川笑着递上一封梅印的信,“麻烦战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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