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还站着两位拿枪的士兵。
岁禾仰着头对上那双冰冷的眼睛,下意识就移开了视线。
那双眼睛太过冰冷了,和傅清洲的完全不一样,那视线让岁禾感到有些恐惧,像是被蛇盯上了一般,然后在无尽的黑暗中浑身冰凉发麻。
岁禾咽了咽口水,只觉得那道视线还在盯着他。所以他下意识地就躲到了傅清洲身后,而傅清洲似乎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侧头看了一眼岁禾。
会被发现吗?
四周安静得不行,大家都在等待着执行官的审判结果,任何异变种和被感染的人类都逃不开沈赫那双冷冰冰的眼睛。
越是安静得越久,傅清洲就越是担心害怕,如果岁禾被发现了,应该怎么办?
岁禾裹紧了傅清洲的衣角。
连第一小队的队员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长时间的审判,像是跌进了十八层地狱一样煎熬,生怕自己身边的伙伴成为了异变种。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赫的视线终于从岁禾身上移开,转而落入队伍中的最后一个人。
那个人和沈赫对视上的时候,眼底明显有一些慌乱,手心攥紧了裤缝线,额头上冒出一点冷汗。
沈赫的视线再次移开,缓缓举起手枪,居高临下地看着城门外的那十几个队员。
傅清洲的心也跟着提起来。
两声枪声响彻长空,岁禾抓紧了傅清洲的衣角,随着声音闭紧了双眼,紧接着是周围的骚动。
第一小队死了两名队员。
沈赫放下枪,依旧看着他们,“傅指挥官,请跟我来,其他的可以进城了。”
“粥粥……”岁禾睁开眼看着傅清洲。
“你跟着他们进去。”傅清洲抓着他的手,然后朝眼前的士兵颔首,那位士兵便带着他离开。
岁禾站在原地看着离开的傅清洲,随后又回头看着那些赶来清理尸体的士兵们,有些茫然无措。
自己这是逃过一劫吗?
岁禾咽了咽口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那两位死去的人身体抽搐了一下,果然众人面前幻化成异变种的模样,唯一保留着完整的人性是那颗脑袋,而他们的躯体已经被感染了。
“回去吧。”梵溯过来推了推他。
面对已经被感染的伙伴,他们也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相处多日的伙伴变成一具死尸。
这个世界就是这个样子,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要是有太多的同情心,最后才是死得最惨的。
岁禾动了动唇,从前他看见的只是异变种的尸体,以及唯一一具自己看着腐烂发臭最后变成枯骨的库里尔。
被抬走的尸体里,那二人还睁着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切,最后也没有人同情地为他们合上眼睛。
“你们……”岁禾咽了咽口水,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按道理来说,岁禾作为一个孤身一人在森林里待久了的异种,看见同伴离去本不该有什么感觉,并且这些都不是岁禾的同伴,只是同行了一路的陌生人。
可偏偏独处惯了的人,心却是最软的。
“这样的结局我们早就看得多了,每次出任务回来总会要经历这一遭,如果不这样,那死去的就是城里面那些被保护起来的普通人。”梵溯慢慢跟着他一同前进。
过了一会儿又说,“你从小一直在森林里,应该没见过这些吧?可是森林不是更危险吗?”
岁禾摇了摇头,“不,森林里很安全,我和库里尔在那里过得很好。”
如果不是库里尔要带他出来,如果不是自己非要出来。
那库里尔就不会死。
“库里尔队长?”梵溯猛然回头,连梵烬的视线也落在他身上。
岁禾点头,“对,高高的,有着绿眼睛,和你们一样的衣服,对了,我还有他的名牌呢。”
他说着,从口袋里摸出那个从库里尔身上扯下来的绣着金边的名牌。
“只是,他……”岁禾垂着眸,“已经死了很久了。”
梵溯低头看了一眼,笑了笑,“没想到嘛,你这么容易心软的,但要记得我说的话,别对任何人心软,特别是异能者。”
虽然不懂梵溯为什么这么说,但岁禾还是点了点头。
“你要去哪?”梵烬忽然问他。
岁禾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又摇了摇头,“我能在这里等粥粥回来吗?”
“队长不会回来了。”
“为什么?”岁禾发出疑问。
难道傅清洲就这么把他扔在这里了吗?可他对这片地方完全不熟悉,也不认识这里的人。
不可能的,傅清洲肯定会回来的吧?
看着他有些失落的样子,梵溯抬手挠了挠头,然后道:“也不是啦,不过队长被沈执行官带走的话,他们肯定会一起去医务室那边,然后再去找两位博士吧。”
最后肯定还要回总部汇报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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