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笙笙强忍着腿上与手臂上的痛,撕了袖子里侧柔软的布料,把谢枕欢几乎烂掉的手掌快速包好。
“走!去树林。”
“嫂嫂,那边好多农户,我们去求助吧!”
林笙笙抓着谢枕欢的胳膊脚步一深一浅往树林去。
“不成,方才那么大动静,都不见人来帮忙,你觉得我们二人浑身是血前去求援,会有人帮忙吗?”
谢枕欢扶着林笙笙,“咱们给他们金银,若是能给我们个地方躲着也成呀。”
天色更暗,月光像浮在水面的白纱,朦朦胧胧。
平日里常含着笑意的脸此刻十分严肃,“枕欢,你要记住,永远不要低估旁人的恶意。”
“毒药没了,你我还一身伤,短刀恐怕使不出,没了底牌,怎么敢轻易把后背露给陌生人?”
谢枕欢从后背窜上来一股寒意,再看不远处探头探脑的那些人,忽觉像幽幽厉鬼一般。
“与其躲在他们手底下,拿性命去赌他们的善意,不如掌握在自己手中。”
林笙笙领着枕欢钻入树林,月光透过树叶间隙刺在草地上,就连呼吸时钻入肺腑的空气都透着霜雪寒凉。
谢枕欢带着哭腔,“嫂嫂……哥哥真的会来救我们吗?”
林笙笙看着她,目光坚定,“会。”
但是她已经做好他不会来的准备。
自己,永远是最大的底牌。
她领着枕欢继续往深处走,天已经尽黑,林笙笙用袖口擦了擦短刀收回鞘中。
走了一会,谢枕欢赫然看见一条碎石子路,这是走到树林边缘了?这还怎么藏身?
林笙笙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背,领着她过了石子路,钻入河边芦苇中,滑腻的泥滩减缓了她们的步伐。
方才在路上她就已经观察好此处地形,她们一身血走进树林,那群远远旁观的农户定然心中起疑,等搜查的人一问,不消三句话,她们的位置便会暴露。
那片树林虽然很大,但是人手足够的话,搜查她们便是瓮中捉鳖,所以必须离开树林,另寻生路。
这片芦苇在日光下看着繁茂无比,沿着河岸一溜长过去,夜里若是有人来搜查也定不方便。
待那些人搜完树林再怀疑到这,她和枕欢咬咬牙早就走出很远,总归,这处有水源,撑得住!
农田里,几位身着黑衣,身形彪悍的男人举着火把照了照地上的尸体。
抠瞎了眼睛,脸上血肉模糊,被利刃剖开胸膛,心脏那处被刀子搅得稀烂。
这是惨死。
没想到,主子交代要杀的人如此难搞,不是说……只是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么?
一人捉了两个农人掼在地上,“看没看见两个女人?”
两个穿着粗布衣的男人哆哆嗦嗦,指着一旁树林道:“他们钻到这里面了!”
“调吕三他们来!给老子搜!”
一群人举着火把浩浩荡荡钻进树林里面。
“他娘的,两个姑娘折腾到半夜,全都是废物!”
脸上贯穿一道疤的男人叼了根草叶,嚼了嚼吐掉,呸了一声,“等老子抓到这两个贱人,看我怎么调教调教!”
树林里光点迅速移动着,树林外几个男人眼中火把霍霍闪动,爆发出一阵。
“听说其中一个还是出了名的美人儿,也不知这落了难的美人死之前会不会哭着求求咱们!”一个干瘦男人眉飞色舞。
刀疤男接过话茬,“到时候梨花带雨的,咱们兄弟几个乐呵乐呵!叫她尝尝这飞上天的滋——”
噌!
一道寒光闪过,还未等众人看清,刀疤男已经应声倒地,众人惊呼,举着火把一照,只见他脸上长疤正中间刺进一把短刀,刀柄头死死卡住他鼻梁上的皮肉,可见这一刀甩过来的力道惊人。
众人一下子散开,拔刀警备,慌乱中只见一人勒马停在跟前,黑马玄衣,居高临下睨着他们,面如冠玉却阴森森的骇人。
“抓起来。”不消半刻钟,在场众人皆被擒拿,又有不少部从钻进树林去抓人。
谢辞昼借着火光扫了一眼,并未见那两道身影,心中一紧。再看他们身后,只见一具尸体躺在地上,元青上前拿火把照了,一片血肉模糊,死状极其惨烈。
谢辞昼扫了一眼,眉头紧蹙。
不是一刀致命,可见是挣扎了一番才成功……林笙笙是不是受伤了。
她最怕痛,不知这回……
汹涌的杀意被压制住,他看向方才口出狂言的干瘦男人。
元鸩上前,一脚踢断干瘦男人的腿骨,拖拽到谢辞昼面前。
“人呢?”
“什,什么人?”干瘦男人疼得龇牙咧嘴,就差在地上打滚,嘴里仍装傻充愣。
谢辞昼扫了元鸩一眼。
元鸩抽刀,扎入男人的后背却不入筋骨,然后斜着刀刃缓缓往下移动,大有要剖开他的皮肉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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