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在雨里开了二十多分钟,停在一个老旧小区门口。顾庆生的助理叫林施雨,住在三楼,开门时眼睛红肿,显然也刚哭过。
“章警官,裴警官,快进来。”她侧身让他们进门,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杯没喝完的咖啡,杯子已经凉了。
裴佴觉得有些奇怪,什么情况下会在阴雨天煮一杯热咖啡呢?
为了暖胃,还是为了招待客人?
“抱歉打扰你休息。”章驰坐下,拒绝了她泡茶的打算,“我们想再问问,顾总昨天下午给你发消息时,除了见老熟人,还有没说别的?比如地点、时间,或者那个老熟人的特征?”
林施雨揉了揉眼睛,努力回忆昨天的内容,“他就说四点半去滨江路见个老熟人,晚点回公司,没说具体在哪儿,也没说对方是谁。我当时还问他用不用锁上公司大门,他说不用,让我早点下班……”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又哽咽了:“早知道……早知道我就多问一句了。”
裴佴在旁边记录,笔尖顿了顿,问道:“顾总平时提到过老熟人吗?比如以前的同事、朋友,或者合作方?”
林晓摇头说:“很少。顾总平时话不多,工作上的事会跟我们说,但私人生活很少提。我只知道他去年离婚了,没孩子,父母也不在本地。”
章驰和裴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失望。
顾庆生的社交圈比他们想象中更简单,这对查案可不是好事。
“那顾总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比如情绪不好,或者跟人起过冲突?”章驰又问。
“反常……”林施雨皱着眉,想了半天,“好像没有。他上周开会还说,下个月要拓展新业务,让我们准备方案呢。不过这几天他好像有点心不在焉,也没怎么来公司。”
谈话到此中断,只有这些。
两人从林施雨家出来时雨还没停。
裴佴坐在副驾上,翻着刚才的记录,心里更沉了。
顾庆生的老熟人没线索,凶手的痕迹也找不到,这案子好像陷入了死胡同。
“别耷拉着脸。”章驰拍了拍他的肩膀,“至少知道顾庆生是去见人的,不是随机遇到凶手,这就不算白跑。”
“等会回局里看看技术队情况怎么样,现在吃饭去,跑了一下午你师父我现在要累死了。”
裴佴点了点头,心里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压得很沉。
章驰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搭在车窗沿上,忽然偏过头看向副驾的裴佴。
“臭小子,第一次正式出勤办命案,感觉怎么样?没吓着吧?”
裴佴原本还在想着细枝末节的线索,听见这话动作顿了顿,抬头时眼底还有点没褪去的认真,“没吓着,就是有点乱。”
“之前在警校学的都是理论,真到现场,才发现好多细节抓不住。”
“正常。”章驰笑了笑,“我第一次跟命案,比你还慌,到现场看了一眼尸体,转头就蹲在路边吐了,被我师父笑了大半年。”
裴佴愣了一下,没料到章驰会说这个,他一直觉得章队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老警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过去。
“走,下车,师父请你吃大餐去。”
警车沿路停在一家朴实无华的面馆前,两人慢步走进去,面馆里飘着浓郁的骨汤香味,蒸汽裹着辣椒油的辛辣气往上冒,把两人脸上的寒气都冲散了些。
老板是个微胖的中年人,系着沾了油渍的围裙,看见章驰便熟络地招呼:“章警官,老样子?”
“对。两碗牛肉面,加蛋,多放香菜。”章驰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把湿漉漉的外套搭在椅背上,接着指了指裴佴,“我徒弟今天跟我跑了一天,辛苦着了,得多补补。”
老板笑着应下,朝后厨喊了一声。
裴佴没急着开口问话,章队显然对这里十分熟悉,好像经常来一样。
没过多久,老板端着两碗面过来,热气腾腾的汤面放在桌上,薄薄的酱牛肉浮在表面,荷包蛋煎得金黄,周围撒着翠绿的葱花和香菜。
章驰立刻掰开一次性筷子,先嗦了一口面,满足地叹了口气:“这玩意儿比局里的盒饭强多了。”
裴佴也夹了一筷子面,面很筋道,汤头鲜得入味。
随后章驰话锋一转,抬眼问道:“说说看,从今天了解到的情况,单就顾庆生这条明线,你现在怎么看?”
裴佴认真思考起来,慢慢说:“他看起来是个挺成功的商人。顾庆生,三十五岁,公司规模不大但处于扩张期,离异无子,父母不在本地。社会关系看似简单。”
“昨天下午四点左右,他独自一人前往滨江路,目的是见一个所谓的老熟人。这个老熟人身份不明,是他们约好的,还是临时起意?”
“见面地点在滨江路,但那一片范围不小,具体是咖啡馆、餐厅,还是就在某个巷口碰头?这些都不清楚。”
“然后,他死了。遇袭地点在巷尾,财物没有损失,初步判断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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