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叙嘶吼着冲到崖边,桥梁下是片远到没有尽头的山坡,可视距离不过一米,往后是一片漆黑浓雾,什么都看不清。
他打着手电筒对身后人道:“快去叫警察和医生,这里有人掉下去了,需要救援,快去!”
追随陈?跳下时,陈江驰没想过脚下或许会是深不见底的悬崖,也没想过他们或许会死在这里。在那一秒钟,他只想要倾尽全力将她抱进怀里,以手臂、以胸膛,以所有能抵御寒冷和撞击的部位保护她。
好在努力没有白费,他抓住了她的手。
天上明月高悬,谷中无风,雨水敲打着落叶滴答作响,他们滚过粗枝烂叶,滚过长长斜坡,最后重重撞向山壁。这是一道极浅的v形山谷,中间是条干涸河床,右侧另一座山形成道安全屏障,避免了两人坠下悬崖。
陈江驰被后背的阵痛刺激着醒来,劫后余生,来不及庆幸,他听见怀里逐渐微弱的呼吸,“陈?,你怎么样?”
没听见回应,他急忙撑起上半身,看见陈?闭着眼睛,一颗心瞬间沉到谷底,“??,醒醒…醒醒,陈?!你醒醒!”
做了一个短暂的梦,梦里陈?只看得见陈江驰的背影,无论她怎样呼唤,他都一直在往前走,从未回头。而梦外,她听见揪心的呼唤,醒来后,他从千里之外回到了她身边。
陈?曾经想过一个问题,陈江驰究竟有多在意她?
当赵汲表露绑架意图,她知道陈江驰一定会回来。责任心、保护欲,失去的恐慌都会促使他不惜一切找回她。可是当她坠落,失去感知,唯一剩下的视觉中出现他的身影时,陈?才真正看清他的感情。
原来她在他心里,已经重于生命。应该高兴才对,可为什么会想要落泪。
“我没事…”握住颊边的手,陈?忍着疼痛努力露出微笑,却在看清他表情时愣住。
掉下来时陈江驰一直紧紧抱住她,因此身上沾满了枯叶和泥土,连细心爱护的红宝石耳钉也被泥巴掩盖,脏兮兮的脸颇为狼狈。他就那样安静地望着她,眉头轻轻低垂,水珠就顺着潮湿的、朦胧的眼睛流向脸颊。
倘若没有下雨,她一定会误以为他在哭泣。不可能的,陈江驰怎么可能会哭。
“你…”
陈江驰猛地俯身抱住她。
雨水淋在两人眉心,顺着鼻梁流向交缠的冰冷唇舌,滋润着干燥的口腔。吞咽时陈?尝到一丝泥巴的土腥味,她想要开口,陈江驰却毫不在乎地弓起背,捧着脸把她圈在胸膛里抵死地亲吻。
呼吸热起来,舌头更是热到发烫,直到拉扯到后背,陈江驰感觉到疼痛才从她嘴里退出舌头,他心理上不愿离开她,于是含住她下唇,紧贴着轻轻厮磨,呢喃道:“太好了,你没事,你没事…”
脸侧的手在不受控地颤抖,他这会儿看起来比生病那时还要脆弱,陈?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她心痛地抚上他脸颊,连声安抚:“我没事,真的,我没事的。”
陈江驰用力攥住她手腕,抬起泛红的眼睛,道:“这笔账我一定会跟他算到底。”
手被握的发痛,但陈?没有挣开,她亲亲他的脸,望向远处道:“陈江驰,攻击我的男人也跟着掉了下来,可能在附近,你的手机还在吗?我们必须尽快联系警察。”
还有许多事情尚未解决,眼下确实不是温存的好时机。陈江驰脱下外套盖到她身上,掏出手机嘱咐道:“等我一会儿。”
手机还能用,他不放心离开陈?太远,只在附近巡视一圈,没发现外人痕迹就立刻返回陈?身边,他蹲下身道:“电话打不通,你怎么样,有伤到哪里吗?”
先前在林中奔跑,全凭肾上腺素支撑,这会儿放松下来,动下腿就疼到眼前发黑,陈?白着脸说道:“我的脚…动不了了。”
高跟鞋早在跳楼前就被她扔掉,只着袜子的双脚经过漫长奔跑,布满密密麻麻的伤口,血和树叶泥土混在一起,看不清伤的多重。不过比起脚,陈江驰更担心她有些变形的腿,大致检查过后,他脸色沉下来,“可能是闭合性骨折,别乱动。”
陈?躲在他宽大的衣服下,看着他转身走进黑夜,唯一的光源在她手里,她很担心,隔几秒就会唤一声,以此确认他的存在。
好在陈江驰很快返回,他在附近寻回些断枝,用腰带帮她做起简单固定。在这期间,陈?不停拨打电话,在拨打出去数十通无果后,终于死心道:“没信号。”
陈江驰:“闫叙有看到我们掉下来,他应该已经赶去通知警察,别担心,救护车很快就会来。”
他有条不紊地做着包扎,陈?举高手电筒帮忙照明,灯光掠过他手背,她伸出手。陈江驰以为她害怕,停下动作握住她的手,“我在这里,别怕。”
陈?摇头,“你的手在流血。”
那些打赵汲造成的伤口经过方才的剧烈震荡彻底撕裂开来,鲜血顺着手背流淌,一靠近,猩甜的刺鼻。陈?虚虚牵着他的手,道:“我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你的电影怎么办?”
“陈总,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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