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宫诩听到和温鸣谦有关,脸色顿时又黑了几分,一边往里走,一边说:“她叫发卖便发卖吗?这个家还轮不到她说了算!”
&esp;&esp;进了二门就见那两个丫头在过道旁跪着,脸上青青紫紫的,十分难看。
&esp;&esp;见了宫诩双双跪下磕头,一句话不说只是哭。
&esp;&esp;“谁打的?”宫诩皱眉问道。
&esp;&esp;“是夫人跟前的张妈妈,”红杏捂着脸说,“她说奴婢两个有意怠慢,也不容解释,抬手便打。
&esp;&esp;后又逼着小夫人将我们两个发卖了,说是不卖就丧了小夫人贤良的名声。”
&esp;&esp;宫诩本来已经很生气了,哪堪听这两个丫鬟又提到温鸣谦逼迫宋氏。
&esp;&esp;于是说道:“你们两个起来,到后头去。上了药歇两日,先不必做什么活了。”
&esp;&esp;“老爷,这……这怕不好吧?”管家期期艾艾道,“小夫人都已经答应夫人了,说要把这两个丫头卖了。”
&esp;&esp;“一天夫人、太太,她是你哪门子的主子?!”宫诩怒目质问管家,“她欺负小夫人,你们不说护着小夫人,反倒还逞她的能!”
&esp;&esp;“老爷息怒,小的们这也是没办法。小夫人如今病着呢,那头一再的闹,小夫人怎么养病啊?我们这也是为了息事宁人。”管家叹气道。
&esp;&esp;宫诩没再说话,他的气本来就不是冲着下人们。
&esp;&esp;来到宋氏院里,杨婆子从里屋走了出来。
&esp;&esp;“老爷回来了,先叫人伺候着吃饭吧。”杨妈妈的声音很低,“小夫人的病又重了,吃了药好容易睡着了。”
&esp;&esp;“睡了有多久?”宫诩的声音也很轻。
&esp;&esp;“快半个时辰了。”杨婆子说。
&esp;&esp;“叫她睡吧!等她醒了再一起吃饭。”宫诩说着转身出去。
&esp;&esp;杨婆子跟着出去瞅了瞅,喜滋滋地返了回来。
&esp;&esp;“小夫人,老爷去找那姓温的了,这可是他们自寻的晦气!”
&esp;&esp;宋氏闻言轻轻一笑,她根本没睡,这一切都是做给宫诩看的。
&esp;&esp;云枫斋的院子不大,最惹眼的是那株一房多高的文冠树,开了满树的花,累垂可爱。
&esp;&esp;此时夕阳正好,穿过花叶间隙筛得满院碎金。
&esp;&esp;温鸣谦母子正在树下共看一本书,旁边石桌上放着针线笸箩。
&esp;&esp;温鸣谦一身素衣,乌发如缎,因低着头,只看得见光洁的前额。
&esp;&esp;而依偎在她身侧的宫长安,虽然形容尚小,却秀色夺人。
&esp;&esp;尤其是抬起头来,那一双眼睛如点漆一般,透着藏不住的灵气。
&esp;&esp;随即,温鸣谦也察觉到有人来了,她从容地抬起头,与宫诩对视。
&esp;&esp;时隔七年有余,再次相见,温鸣谦早已把心中的委屈与不平都化作了沉稳淡然。
&esp;&esp;她缓缓起身,拉着儿子上前,向宫诩福了一福,又对宫长安说:“快给老爷请安。”
&esp;&esp;“长安给爹爹请安。”宫长安一板一眼地行礼。
&esp;&esp;这个打出生起第一次与父亲相见的孩子,没有丝毫的生疏羞涩,也不过分亲昵讨好。
&esp;&esp;落落大方,分寸恰当,俨然一副被教养得极好的样子,哪怕自幼长在僻远的边地,也不带一点自卑瑟缩。
&esp;&esp;宫诩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
&esp;&esp;但他不许自己纠葛太久,只是轻轻点了下头,语气淡漠地吩咐:“到旁边玩儿去。”
&esp;&esp;宫长安识趣地出了院子,但并未走远。
&esp;&esp;“你回来做什么?”宫诩低声质问温鸣谦。
&esp;&esp;“老爷终于想起来问我了?”温鸣谦始终迎着宫诩的目光,“这里是我的家,我为何不能回来?”
&esp;&esp;“你忘了当初是为何离开了么?”宫诩冷笑,“还要我再提醒你一遍?”
&esp;&esp;“自然记得,”温鸣谦看着愠怒的宫诩,眼神由平静变得冷清,“当初我被冤枉,又不容报官查实,迫不得已才回了霜溪。”
&esp;&esp;“呵!”宫诩忍不住大翻白眼,“你是仗着时过境迁,便想颠倒黑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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