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骗了人,赎罪找不到我身上,我得走了。”手捏到年轻人的皮肉要挣开,内腑却一阵疼痛,他的嘴角痉挛,发出嘶声,手背流下一缕深红的血丝渗入指间。
尽管重伤对方,他自己付出的代价也不小……反正景的丹元都被他掏了,为了修为,景也会想方设法回来找。
不如休息。
年轻人仰头,眼巴巴的望着他。
“我不会杀你。”
“您要就这样平息河水吗?”这话里还是把他当河神。
“这不是我的差事,”他的体温比人要低很多,身体贴近的地方热度传过来,泡汤一样的体感,“回家去吧。”
人都是有家的,和他们的洞穴是一样的东西,只不过是一个茅草顶配土墙或者石头墙堆鱼鳞片的瓦。
“我没有家,杀了我吧。”
没有就造一个,或者和他们一样住洞穴,他皱眉,怎么会因为这个就要死呢?
“我给你一个,你不要死。”
“我是男人。”
“男人女人都要家啊。”
年轻人怔住了,但很快又释然:“也对……”
更热的东西凑上来,那是嘴唇,一个吻落下:“我叫白绛锦,您的名字我能知道吗?”
白绛锦注视他的眼睛,它有蛇一样的菱形瞳孔,不分眼白瞳仁,都是翠绿。
它的主人平静地报出一个单字:“禾。”
“河,河水。”白绛锦重复。
“不是,”禾比划,“地里一年一收的草,你们吃的。”
“禾,禾苗。”白绛锦倒没想到河神是个和气的年轻人模样,他以为自己以男身扮女装,入河必死无疑。
无神淹死,有神则因为欺骗被杀。
“嗯。”禾想,我给他找个家就行了。
白绛锦说:“您以前的新娘还在吗?”他说完又觉得不妥,上一次的祭祀在二十年前了,也许活着,也许给河神吃了也说不定,他这前言不搭后语地触霉头,真是把脑袋淹坏了。
禾把他头顶翘起来的一缕头发按下去:“我没有新娘,我不是神。”
“可,水……”
“不是只有河神才能驭水。”
“你不是,那河神是假的吗?”白绛锦迷茫了,“那为什么又要给我一个家?”
“因为你没有。”
白绛锦的情绪禾很难明白,但他隐约觉得这个幼崽一样的人好像在被什么拉扯,不然表情不会这么奇怪,又哭又笑:“磐霖娘娘,您听见了啊。”
信徒发了愿,您就真的赐下恩德,却赐的是一个身份不明的男人。他本以为要侍奉一个喜怒无常奇形怪状的东西,吻是投诚和表示臣服,甘愿屈与身下任其作弄,结果反而是一个更奇怪的存在。
“你不是神,那是山精野怪吗。”
“我是隐龙族长。”禾觉得山精野怪有点难听了,准确来说是非常看扁他。
“给你一个家以后我就走。”
白绛锦笑了:“你到底是要娶我还是给我找一个妻子?”
“家就是家,和娶不娶,找妻子有什么关系?”
“一个人算不了家的,”白绛锦放下手臂,“我能跟着你吗,做什么都行,我干活还算麻利,当个杂役什么的绰绰有余。”
“跟着我你会死,很危险。”禾说。
“我都当河神新娘了,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河神新娘?你不是男人吗?”禾有限的对人的认知里,新娘都是女人。
“我是男人,但他们把我打扮成女人来送死。”
“哦。”禾不懂,眼睑开合几次,动身去给他找合适的家了。
一个家应该安全,最好附近还有充足的食物水源,但二者有些情况下不可得兼,禾想,他是被同族给针对了,靠近人不好,去山里看看。
禾拉住白绛锦的手,又觉得走得太慢,干脆把人打横一抱,白绛锦的耳朵有点发烫,救命之恩本来应该是他给恩人当牛做马,他倒把人家给轻薄一顿,这位恩人言语里好像和人的认知有些隔阂,该是把这些动作都当普通交往了。
放我下来四个字还没出口,禾动了,白绛锦只觉得眼前一花,头顶按平的那缕头发就迎着层层叠叠的斑驳叶影,招摇晃动,又落在额前。
他们在树丛里穿梭,轻巧地像一只鸟,天还是灰的,禾身上是冷的,但不会比河水和恶意更冻伤体肤。
碧绿的眼睛在莽莽榛榛的遮挡与昏暗天光里发着微亮,给白绛锦以全新的视角审视他生活的地方,他挽住禾的脖子支起身体,越过禾的背,那些被完全或不完全淹没的田地都灰蒙蒙的,最远的田梗细得不过一根头发,近些的粗陋的房子,树,更不必说围栏篱笆圈的牛羊鸡猪之类的畜牲,全部都是一个个或大或小的点。
禾往下跳,刚空出的左手按住他背,免得他抓不住掉下来,落地全是雨打落的湿叶和树枝,密密匝匝堆了一层。身体光滑的多脚虫子在里面钻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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