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轻轻颤动,如蝶羽振翅一般,耳尖红的能滴出血,衬得脸上的皮肤更加雪白。盛穆看着这样的纪嘉树,心中那股微妙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太奇怪了。
他拿起桌上那杯凉水一饮而尽,浇灭了心底浮现的那点躁动:“纪嘉树,你是不是又在躲我?”
纪嘉树就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炸毛了:“大哥,你不觉得你自我意识太盛了吗,我躲你?我为什么要躲你?我欠你钱了还是欠你情了我要躲着你?!太搞笑了。”
“嗯,没躲着我就好。”盛穆选择相信,他起身将水杯放到洗手槽里冲洗,嘴上说道,“你明天有空吗?我爸让你明天回家一趟,他让桂姨炖了你最爱吃的土鸡,给你补身子。”
纪嘉树忽然意识到这句话可能才是他语音里的内容。
想起桂姨的拿手好菜,口水开始泛滥。他点点头,语气欢快了起来:“正好我这几天都休息,可以在家陪陪盛叔叔。”
“也就只有你想陪他。”盛穆走过来,将擦手的纸巾扔到垃圾桶里,“我走了,你去睡吧,明天下午四点我过来接你。”
“我可以自己打车过去,不劳你大驾。”纪嘉树整理好衣服,也跟着起身。
“不用送了,明天记得在家等我。”盛穆穿上鞋打开了门,他忽然回头道,“对了,电话不接就算了,把我的微信状态改回来。”
绕了半圈又绕了回来。
没想到会被抓包,纪嘉树嗫嚅:“ 你,你怎么知……”
盛穆睨了他一眼:“纪嘉树,你这招都用几次了?”
“……”
门被关上,纪嘉树猛地蹲了下来,把脸埋进了膝盖。过了一会,想到今晚发生的一切,他伸手抚上了胸口。
艹,好像心率失常了。
第二天,纪嘉树一边玩手机一边等盛穆,然而过了约定时间,他都没有出现。
他也不是很想让盛穆来接,他不来正好。
纪嘉树冷脸拉上外套拉链,开门出去,一阵寒风迎面吹来,冷得他一哆嗦。
嘶,连风都欺负他。
纪嘉树五岁那年,父母在一次回家的途中发生车祸,意外身亡。两人是私奔结的婚,他爸是孤儿,他妈又跟家里断绝了关系,直到他在孤儿院待了两个多月,才被外公接走,之后跟着外公外婆,还有舅舅一家生活。
一开始他们对他关怀备至,体贴入微,过了一周就旁敲侧击问起他家的财产情况,在得知他妈早早立下遗嘱,要等到他18岁成年才能继承后,他们露出了真实面目,视他为家中累赘。他不仅要帮他们干活,还成了全家的出气筒,稍有不顺心的事,就对他动辄打骂。长期营养不良也导致那时的他比同龄人瘦小,有一天他实在太饿,偷吃了一个橘子,就被他名义上的舅舅狠揍了一顿,关到地下室里反省。
也是在这一天,身为父亲好友的盛行谦出差顺道来看他,发现他被虐待后,连夜带走了他,后来动用了一些关系拿到了他的抚养权,收养了他。
纪嘉树永远记得他被带回盛家的那一天,跟今天一样的冷,可盛行谦牵着他的手很温暖。他指着那座对他来说如同宫殿般华丽的房子,对他说,这里以后就是他的家了。
他说到做到,十多年来一直待他如同亲生儿子,不,在别人的眼里,可能比对亲生儿子还要好。
盛穆说他是他弟弟,其实并不算错。只是他很贪心,想要的不止弟弟这个身份。
纪嘉树知道这是他在做梦,只敢放在心里偷偷的想。
曾经他以为自己只要能待在盛穆身边就好,可陆飞白的出现戳破了他的这场自欺欺人。他根本做不到看着盛穆和别人在一起,心平气和的送上自己的祝福。
暗恋是一条不能回头的不归路,唯有不爱可解。
他还做不到马上不爱他,就只能先学着远离他,学会适应没有他的日子,他相信,慢慢的,慢慢的,他就会从他的生活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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