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时不同往日,眼见自己的出路都被他堵上了,她再拿不出一分好脸色。
林瑜仰面,冷冷看着他的眼睛,“大爷难道以为我是卑微怯懦之人?凭你使些手段恐吓,就会被吓得口不能言,乖乖听由摆弄?”
“我不会再像之前一样,大爷若是受不了,还是尽早料理了我,左右这条命在您眼中也只如浮萍轻微。”
她还在生病,身形消减许多,只穿着一件单衣,仿佛弱不禁风。可纤瘦的脊背如一杆青竹,任风雨萧瑟,犹自直直挺立,不肯折弯半分。
被如此挑衅一番,顾青川非但不怒,唇角反而勾起一抹笑。
覆了薄茧的手掌从后颈游移至林瑜面颊,轻抚她眼尾泪痣,语气中藏有一丝隐秘的欣喜。
“果然没看错你。”
林瑜愤然抬起巴掌,还未落到他脸上,就被攥住手腕压到了身后。
她的手腕太细,两只叠在一起,也未能使出多大力气,顾青川单手便能牢牢捏住。
吻她是临时起意,其中滋味却好到出乎意料。
唇舌交融,温软相抵,愉悦的感受像翻腾的波涛,一层一层在身体荡出。
喉头不知滚动了几回,顾青川捏起她的下颌,依然没舍得松开。
他越亲越深,林瑜早先还能挣扎,现在却是连气也喘不过来,只能被迫去应承。
“姑娘,蜜饯——”红玉从外进来,瞧见此间情形,瞬时哑了声,慌慌张张退出,后背又在门上撞出响动。
到底是被打断了。
顾青川停下来,垂眼看向怀中。
她喘得厉害,气色却好了些。面靥粉若生春,樱唇多了血色,透出湿润诱人的水光。
林瑜想杀了他的心都有,可是人已没有一点力气,因太过缺氧,眼前都在发黑,扶墙才勉强站住。
顾青川将她打横抱起,放在了榻上,向外吩咐道:“进来。”
红玉常年在这艘官船上服侍达官贵人,更荒唐的事都见过了,重新进来时,已经隐去惊讶之色。
她捧着好几罐子蜜饯放到桌上,道:“姑娘方才想吃橘子,船上没有,又换成了姑娘想要的蜜饯。”
顾青川看了眼榻上,那一团已经挪到角落,正背身对着榻屏。
他握拳轻咳了声,正色道:“天色不早了,叫他们上菜。”
不一会儿,就搬了张八仙桌进来,捧盒中不断有瓷碟端出,鹌鹑馉饳,清蒸鲥鱼,又有几样清鲜小菜,一盅银耳莲子粥。
顾青川叫人都出去了,转向身后,道:“你这两日瘦了许多,腹内空着,喝药也不起效用,先来填填肚子。”
他原以为她必要使性子不应,不想下一句还没说出,就瞧见她坐到了榻边。
林瑜用绸带将长发简单束成一条辫子,也不理他,自己给自己盛了碗粥,舀起小勺送入口中。
两日不曾进食,她这会儿的吃相仍旧斯文得很,看着让人赏心悦目。
她只挑素菜,顾青川舀了一个鹌鹑馉饳放在她面前的碟子里。
“《黄帝内经》有言,五畜为益,五菜为充,你身体正是虚弱,不要只吃素食,这馉饳虽是肉馅,里面拌了莼菜,尝起来并不荤腥。”
说着,他又换筷往碟子里夹了几片鱼肉。
林瑜不声不响将他夹的菜吃了,她现在其实尝不出什么味道,只是不想继续病下去,没有力气的感觉很不好。
饭闭,顾青川去了隔间,又有药端进来。林瑜喝完一碗,捧起茶盏漱了几回口。
红玉打开蜜饯罐子,“这药苦得厉害,姑娘吃点甜的压一压?”
林瑜摇头,恹恹道:“你出去罢,我想睡了。”
红玉收回蜜饯罐子,诚恳道:“姑娘放心睡,奴婢守在这儿绝不出声,不会打搅你休息的。”
林瑜没有坚持,“那你搬一把凳子坐到门口去,太近了我睡不着。”
林瑜绕去了屏风后,里面是一张紫檀木黑漆攒海棠花的拨步床,錾铜钩钩起了绛红牡丹纹床幔。
过了会儿,红玉轻步走到屏风边上,隔着里面那层薄薄的粉纱帐子,依稀看见床内侧卧的人影,青丝半落在肩,像是睡了过去。
她迟疑片刻,搬起凳子去了门口坐着。
听见凳角落地的声音,林瑜内心深处仿佛也有什么给人敲了一下。
红玉对自己态度再恭敬再关切,还是只会听顾青川的吩咐。
往后若是这样留在他身边,她真真正正要变成孤身一人了。
额头开始隐隐作痛,林瑜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努力不再去想这件烦心事。
她混混沌沌睡了一觉,醒时已经入夜,有浅黄的烛光落进帐中。
林瑜在床头靠了会儿,左肩一阵阵的疼。撩开床帐没见到人,林瑜自己下床,在外拿了药膏,找出一面双凤纹菱花小镜,又回到床上。
顾青川抛下公文,行至此间门口,恰见她走进屏风,纤薄的身影落在绘着湖堤垂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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