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勒!大人且稍等!”
钱掌柜立刻动身去了后厨,恨不得自己切上两盘猪羊卷。
暖锅中的走油肉与咸鸡都是提前备好的,点上两块炭火,小二很快就将锅子给端上来。
“沈小娘子,这个送给你。”
小二除了端上来一只锅子,顷刻间又从怀中掏出一只青绿色的果子,面色略带些红晕,小心地摆到沈雁回面前。
谢婴眉头一挑。
沈雁回抬眼打量了小二一眼。虽有些眼熟,但二人也不至于这般熟识,毕竟她连面前之人的名字都不知晓。
应是初秋时,刚才钱叔酒楼里做工的。
他们俩唯一的交际,便是他将未凝好的猪红端到她桌上,打翻了给牛大胆吓了个好歹。
“这个是”
沈雁回瞧了一眼面前青绿色的果子,橘不像橘,梨不像梨,是种她从未见过的水果。
“这个是木瓜。”
小二神采奕奕,介绍道,“我家院里有棵木瓜树,结了不少木瓜,虽然已到冬季,但仍有果实坠枝。”
“那为什么要送我?”
沈雁回特地往别桌上瞧了瞧,也未见他们桌上摆着木瓜,确定了这并不是什么过年用饭赠的小果盘。
“沈小娘子,多亏了你呐。”
小二越盯沈雁回,脸颊越红,“家父也是摆小摊的,从前深受那可恶的陈康安坑害,好不容易挣些钱,全进了那恶霸的口袋沈小娘子,若不是你勇于站出来与恶霸对峙,恐怕我们家连年都过不好。”
他的脸上全是喜色,而后便是对沈雁回的倾慕之情。
“嗯其实是谢大人将陈康安抓起来的。”
沈雁回用余光瞧了谢婴一眼,见他正捧着茶杯喝茶,欣赏小轩窗外的风景。
“这我自然是知晓,大家都钦佩谢大人,都将谢大人放在心里,我也是一样。可沈小娘子,你不同”
小二似是瞧菩萨似的朝谢婴行了个礼,继续道,“你是第一个站出来敢反抗的陈康安的。我还听我们巷的李小娘子说,救出了艳艳姐,多亏了你呢。还有还有,我太奶嫁去了竹枝巷,过年走亲戚的时候,她炖了汤给我喝,可好喝了!据说是沈小娘子你给王姨的靓汤秘籍。我太奶喝了一阵后,腰也不弯了,腿也不酸了,乍乍升威,能扛着一袋子米走六七里呢!”
“你也是乌衣巷的?”
青云县就这么几条巷子吗!
还有他太奶这么暴走的老太太真的不是她平日里身体就好吗!
“嗯呐!”
小二越说越激动,“所以这个木瓜,是我单独给你的哦!”
“小陈快来,给你们发几封红包!”
谢婴一来客来楼,钱掌柜心里那个高兴,哼着曲子瞧店里的几个小二,越瞧越高兴,便张罗着给他们封两个红包添添喜气。
“好勒!沈小娘子,这是我只给你的,别人没有的哦!”
说罢,他便红着脸一溜烟跑了,喜滋滋收红包去了。
“这个木瓜凤姐儿知晓,祖母拿它榨过油油,但是吃起来不好吃的。”
沈锦书喝完了一碗钱掌柜给她热好的羊乳,将那个木瓜放在手上捏了捏,“阿爹以前那《诗经》是这样念的‘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凤姐儿有些记不清了,好官谢大人,是这样念的不?”
她将那只木瓜捏了又捏,“不过小陈哥哥也真是的,怎么不给凤姐儿与好官谢大人也送一个,一个怎么吃嘛。”
“凤姐儿真聪明。”
谢婴放下茶杯,盯着沈锦书手中的木瓜,神色晦暗,“就是这么念的。没有办法,谢大人与凤姐儿没有这个福气,没人给我们送木瓜。”
今日沈雁回穿着一件鹅黄夹袄,簪着一只缠花丹桂,迎面的热气更浸得她明媚动人。
恰如初见。
不知为何,这气氛似有些怪。
“吃菜,吃菜。”
沈雁回讪讪一笑,“吃完咱们去探监。”
“来咯来咯!”
钱掌柜一手一只餐盘,似是专门学过杂耍似的将堆叠成小山的碗碟一一摆到三人面前。桌子太小,摆不了那么多,他便捞了一只木架摆在一旁。
“钱叔,这实在是太多了。”
“钱叔叔,这实在是太多了。”
沈锦书玩了一阵那木瓜,觉得无趣,便摆在了一旁。桌上的菜实在是摆得太多,她盛菜的碗都没有地儿放了。
“嗨,不多不多。”
钱掌柜一边说,一边继续往摆在桌上的盘子上垒盘子,精通瓦匠技术,“今日是咱们客来楼年后第一次开张,都是新来菜,雁雁与凤姐儿多吃些大人,您也多吃些。”
一叠叠盘里不只有猪羊卷,还有兔肉卷、山鸡卷,更有活虾数只,鲜蟹五两,时蔬两盘。
“小陈啊,掌柜的还会给你假银子不成,别咬咯,跟翠微楼那帮人似的,一给赏钱,就先咬两口,生怕我们给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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