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下这些心意。”
这倒是歪打正着提醒了谢宜瑶,钱财虽然重要,但也并非顾家不可。然而论及人脉资源,能比顾家更妥帖的合作对象并不好找。
但她还需得谨慎一些。
“郎中当真巧舌如簧,”她夸赞道,“如此说来倒是我赚了。可是朝堂上能帮到郎中的恐怕不止我一个,为何郎中独独挑中了我呢?”
论了解皇帝心思,品位低的天子近臣未必会输给她,且也更容易用钱财收买,相比之下,她的胃口可就大多了。
顾确波澜不惊道:“殿下善因结善果。当年家侄身陷义阳,若无殿下计谋,恐怕凶多吉少。”
谢宜瑶闻言怔忪片刻,而后道:“郎中谬赞,这何尝是我种下的因。”
虽然谢况是嘉奖过她在义阳之战中的功绩的,但许多朝臣是不信公主能有这样的见识的。而能探查到她在义阳战中具体做了什么的更是不多,要么顾家的消息格外灵通,要么是顾确的眼光足够独到。
谢宜瑶将杯中茶水饮尽,一抬手,止住侍婢上前的步伐。
她整了整衣冠,做出准备离开的样子:“圣心易变难测,饶是天子近臣也未必能拿得准。不过……”
谢宜瑶缓缓抬头,笑道:“顾家,只要跟着我下筹码,便不会输。”
这话虽然没有说死,但态度是积极的,顾确顿时放下心来。要真是一盘酥和几句话就搞定了传闻中颇有心计的吴郡公主,他反倒觉得太过简单了。
反正,他们之后仍有机会再多往来。
看谢宜瑶起身准备离开,顾确也连忙跟上,要将人亲自送到车前才肯罢休。
临行前,顾确仿若不经意地提起:“听闻殿下府上的人要到吴郡去一趟……这话先前未提,是怕殿下误以为确是为此事而来的。”
谢宜瑶没有否认:“郎中消息倒很灵通。”
“哪里的话,”顾确面露赧色,“顾家在吴郡还是有些声望的,若有顾家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殿下尽管开口就是。”
谢宜瑶颔首:“顾郎中放心,我都知道。”
她之前或许真的低估了顾确和顾家,须得再探探他们的深浅。
顾确将他自己说成了一个惜命又投机的小人,但谢宜瑶知道并非如此。和柳绾一样,他是为了他背后的顾家谋取最大的利益,而非他一个人。
当然,若以天下观之,这也只是门户私计。
不过,他能在太子和松阳侯之外挑中谢宜瑶,倒确实有几分眼力。
顾确前世也是因着这种稳妥的行事法则,才能在皇帝与太子产生嫌隙后,完全不受牵扯。
香车驶离了顾宅,谢宜瑶闭眼冥思,吩咐道:“先去趟府里。”
年关将至,据说今年会有属国前来朝贡,就连北燕使臣也要参加朝会,看来鸿胪卿又要有的忙了。
谢宜瑶自然也没有闲着,饶是腊月底了还日日往公主府上跑。
灵鹊念叨着:“听说孔小娘子今年就留在宫里头过年,不回会稽了。”
谢宜瑶在御前有几个眼线,虽算不上是能随意驱使的棋子,传一些不大紧要的话倒是很上道的。
谢宜瑶写着字,头也不抬道:“看来太子妃的人选,皇帝是心意已决了。”
飞鸢从外头走进屋内,神色并无异常,只是左右瞟了瞟,谢宜瑶会意,让灵鹊去盯着点屋外。
“是邓扬,他以前做过顾确父亲的门生,如今也没断了联系。”
谢宜瑶苦恼地搁下笔:“他虽嘴上没个把门,但到底是皇帝钦点要去吴郡的人,没办法,只能到时候多盯着他点吧。”
公主府上的人要到吴郡去,这事起先自然只有谢况和谢宜瑶知道。顾确当时消息知道得那么快,定然是和皇帝或者公主身边的人有所牵扯。
谢宜瑶觉得奇怪,便让飞鸢去查查可能是谁走漏了消息,这才牵扯出了邓扬。
按理说,她要去吴郡也不是件需要保密的事,所以谢宜瑶也没法拿这个治罪邓扬,但像他这种会把事情到处往外说的习惯,实在不是很合谢宜瑶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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