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变故,瞬时间让谢况感到无措。
他艰难地开口:“你且起来吧,朕自有决断。”
谢冲颤颤巍巍地起了身。
“谢陛下,谢阿兄……”
谢况掩面转身,无声地流泪,谢冲手足无措,只好跟着一起呜咽。
屋外的谢宜瑶听到这一切,不禁有些疲倦,她丝毫没被这波情绪感染到,只是眼看谢况又要心软,觉得无语。
谢况站在高处,不知道所谓兄友弟恭,本就有尊卑之差,和睦友爱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谢宜瑶这次决心势必要给谢冲致命一击,看着谢况好似又要原谅他,心中失望都快满溢出来。
幸好,沈蕴芳劝她留了后手。
正在谢况和谢冲上演兄弟情深的戏码时,屋外又有一阵声响,不一会儿,一名士兵冲到殿前。
“启禀陛下。”
谢况整理好仪容,先是若无其事地瞟了屋外一眼,谢宜瑶默默地垂下了脑袋。
“又有何事?”
“挖出了一点东西,似乎是……是厌胜之物。将士们不懂这些,不敢妄加判断,或许得请方士们来看看。”
“厌胜?在这王府中?”
“确实如此。”
谢况沉默,思索着这突然起来的变故。
他闭上双眼,命令士兵道:“先将江夏王和临淮公主分别带到偏殿,没有朕的指令,不可叫他们轻举妄动。”
“是。”
谢冲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带了下去。
谢冲看了一眼屋外的明月,洁白的光十分刺眼,似乎在嘲笑着他。
……
御用的方士被临时召来,仔细看了厌胜之物,讲解了其中门道。
令谢况没有想到的是,这东西并非冲着他来的,而是冲着谢容去的。
恰好此时,先前那些去搜查与江夏王交际的士兵们,已经有了初步的结果。
“临淮公主第中和江夏王往来的书信都在这里了,其中大都是些家里长短,并无奇怪之处,反倒是在吴长史家中搜出了几封信……”
谢况挑了挑眉:“吴长史?”
“是的,吴长史。”
谢况不知道第几次叹气:“罢了,给朕念一下都写了什么。”
吴长史的家中一共搜出五封谢冲的亲笔信,按内容大致可以排出先后。
第一封,是谢冲向当时还在永福省任职的吴氏主动示好。
第二封,透露了谢冲希望从吴氏那里获取些太子的信息。
第三封,提到吴氏之前拒绝了谢冲的提议,谢冲表示可以付给吴氏丰厚的酬劳。
第四封,希望吴氏协助自己行厌胜之术,并表示会想办法将吴氏安排到江夏王府上。
第五封,则是赤裸裸的威胁,强行逼迫吴氏与他合作。
五封信字迹大体一致,且封套都保存着,上面盖有谢冲的印。
这些护封并非官印所留,而是出自谢况为宗室所造的私人印信。知道这些印信存在的人,除了持有者们,也就只有和他们私交甚密之人了。
谢况思考良久,半晌才开口道。
“召吴长史过来。”
吴长史今夜第二次面圣,刚一看到谢况面前案几上摆放的信件,便明白发生了什么,当机立断地跪下谢罪。
“陛下明察秋毫,臣没有答应江夏王的要求,并未牵扯其中啊!”
“你之前为何不和朕说此事?”
“兹事体大,臣不敢贸然决断。且臣……抱有一丝侥幸,想来只要臣不答应江夏王,他未必会行大逆不道之事,此乃臣之罪。”
否则,他可能会因“挑拨离间”而获罪,毕竟谁都知道江夏王十分得势。
谢况知道是
自己平时对谢冲的纵容适得其反,没有再说什么。
吴长史暂且被看押起来,准备接受调查,谢冲和谢宜瑶则再度被召到谢况的面前。
“阿四,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谢冲看着这些“证据”,懵然呆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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