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谢素月和她母亲一样,并不得谢冲的喜欢,今日是难得和母亲一块外出,还能见到别家女郎,总有点兴奋,只是不好表露出来。
萧弦的妻女今日也在。萧寿安也正是十岁出头的年纪,和谢素月、谢宜臻都相仿。于是谢宜瑶干脆做主把萧寿安和她母亲庾氏的座位挪到附近,让小女孩们凑得近些。
在场诸人都知道临淮和临汝两位公主十分亲近萧家,也并不吃惊,只是有些微无足轻重的议论而已。
虽说司砚讲“不必在乎座次”,但司砚和谢钰的座位设置上,还是明显能看出地位的高低。到底现在谢容是太子,太子生母的要比皇妹更高,是再正常不过。
宫人们给宾客们上了些佐酒的瓜果点心,待所有人到齐后,司砚以东道主的身份讲话:“在座各位虽是女子,今天也难得学学文人墨客,附庸风雅一番。这曲水流觞的规矩很简单,就是酒杯流在谁面前停了,谁就要作诗,做不出来的,就要饮酒一杯。至于若是停在了几位年幼的小娘子面前,就要劳烦她们的家里人代
劳了。诸位既然听明白了,等下莫要违背规矩。”
众人都无异议,曲水流觞便正式开始了。
谢宜瑶很是紧张,她于文学一道实在不同,虽说以她的身份,即使做不出诗来,也没有人敢当面嘲笑。但说到底她真的不想在大庭广众下露怯,于是时时刻刻紧盯着流觞,生怕它停在自己前面了。
“贵主,”坐在邻座的沈蕴芳提醒道,“放松些。”
谢宜瑶连忙缓了缓紧绷的脸部肌肉:“说来神奇,我居然为了这种小事那么紧张。”
沈蕴芳宽慰道:“人都有各自的短处,不必介怀。”
谢宜瑶也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种近乎恐惧的情绪。
她尚且年幼时,谢况教几个女儿学诗书,就是谢宜瑶学得最慢。长大后,谢况的儿女中更是不乏文采斐然的,可谢宜瑶就显得差劲许多,免不了经常被谢况指点批评。
几十年下来,她对文学实在有种本能的害怕,就连现在,耳旁也仿佛能听到谢况的责骂声。
可惜恐惧这种东西,就算是知道了原因,也不是一日一月就可以战胜的。
幸好酒杯并没有停在她面前,而是顺着曲水停在一位远处的女子面前。
女子看着年轻,应当比谢宜瑶要小些。
沈蕴芳小声向谢宜瑶介绍道:“那位是俞娘子,名叫妙兰。”
“她就是俞妙兰?我听说过她的才名,她阿兄也很得父皇的赏识。”
“我和她有书信往来,贵主若是有结交的想法……”
谢宜瑶点了点头,暂且留心。
俞妙兰沉吟片刻,立即做出了一首诗。谢宜瑶虽然不通诗学,倒也听得出这诗写得好,众人听了也皆是夸赞。
“今天的诗,恐怕没有能比这首更好的了,”沈蕴芳说,“京中才女,唯有崔娘子能和她匹敌了。”
“怀香说的崔娘子,可是崔朝华?”
“贵主也知道她?”
“自然,她的名气亦不小,又是崔公次女。我上次去崔宅时,还打过照面。”
谢宜瑶说的这位崔公,就是曾经的崔仆射崔晖,名义上的临淮公主傅。
崔晖丁忧辞职之后没过多久,谢况就夺情起用,让他任丹阳尹掌管京中事务。但毕竟还没出孝期,所以崔晖今日没有参加宫中的宴会,同理,崔朝华今日也没有到乐游苑参加女眷们的曲水宴。
“俞、崔两家关系虽然不错,但两位娘子却有些王不见王的意思在。我和她们各自都有书信往来,却也不敢在她们其中一个面前提到对方……”沈蕴芳略有些为难地说,“恐怕这就是所谓的文人相轻吧。”
沈蕴芳为谢宜瑶讲述着京中女眷们的人际关系。谢宜瑶上辈子没怎么关心过,因此也不很了解。但这辈子不同了,她是很想再找几个像沈蕴芳一样的可用之才的,所以听得是格外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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