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受你的条件。”他说,不敢回去看队友们的反应。他必须这么做。
“我接受你的挑战。”奥丁回应,并按照规定选择了时间与地点:“半个光迹后,中环战斗场。”
那是安和索尔战斗的同一位置,像是罗马竞技场般的巨大格斗场。在阿斯加德待了超过一个月,他们已经清楚了时间换算。半个光迹,大概就是一小时后。史帝夫对于奥丁选择立即解决这件事并不讶异。他朝对方微微行礼,率先走出大殿。因为稍早还在与加文对练,他穿的是战斗服、无须更换。他的朋友们紧跟其后,一言不发。索尔在两边犹豫了一下,最终朝着母亲点头示意,回身也跟上了史帝夫。
一个小时并不能做太多事。他迅速的将身体擦拭过,去除掉稍早流出的汗水,然后换了双手套与袜子,套上他最适合灵活战斗的装备。他选择磁石最强的那一个盾牌绑带,戴上原本未穿戴的头盔。在这期间,其余人或低声交谈、或喃喃鼓励,没有质问他的决定。他们都知道事情已成定局,也不可能改变史帝夫的决心。就连索尔都只是拍拍他的肩膀,没有多说任何疑问。这让他很感激。至少他能专注在接下来的战斗。
约莫四十分钟后,史帝夫昂首站在格斗场最高看台的边缘,沐浴在温暖的光线之中,盾牌稳当的吸在背上。没过多久,奥丁和弗丽嘉也到了。众神之父看上去完全没有更换服装,依然是惯常的金色铠甲、红绒披风,手上持着金色、有些湛蓝光芒的长矛。他径直走到史帝夫面前,用着平稳的嗓音开口:“罗杰斯队长,若你准备妥当,我们就开始吧。”
“当然,殿下。”他由场边的楼梯往下走,听到奥丁的金属靴子与石板地撞击的节奏,难以忽视的跟在他身后。那是一种厚重、切实的声音,仿佛还未进入战斗,众神之父的存在便以气势压迫着他的意志。
他选择了一个略偏右侧的位置站定,背离竞技场边的墙面不过十公尺。鉴于他的站位,当奥丁在他面前二十公尺也站定时,他们俩人完全偏向场的的一侧,远非正中间。不过众神之父没有在意。朝他点头表示准备妥当,奥丁将手中的长矛翻转一圈,底端「锵」的一声拄在地板上,宛若示威。史帝夫也拿下背上的盾牌,握在手中。
他深吸一口气,集中注意力。自从激发了凤凰,他开始能感受到周遭人的情绪、气势、能量。他对身边的事物判断变的更敏锐,而且不仅仅是视力或听觉…不,他感知的远比那更多。魔法怪力乱神,他在心中这么称呼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能感觉到一段距离外熟悉的存在,复仇者们。
有担心、有信赖,更多是这两者的混合体。他能感觉到托尼用一种紧张的情绪在疯狂的分析眼前局势——永远是那个尝试「科学」任何东西的人,史帝夫好笑的想。两位女性一如既往的冷静,难得复杂的是索尔。通常金发雷神的情绪很好判读,是爽朗、直白的。然而如今他的情绪是一团混乱的纠结,让史帝夫感到些许抱歉。
最终他将所有专注都集中在奥丁身上。众神之父的存在是种深不可测、满溢的金色,完全无法看透其中迷雾。他的存在是一团灿烂的光辉,核心燃烧着炙烈、灿烂的能量,但被一层又一层的保护包裹。若真的要他用一个词形容外头那种不明的防护,那就是「岁月」。史帝夫隐约能察觉到,奥丁可能有个像索尔一样热切、耀眼的心,只是被经年累月的智慧逐渐包覆,最终形成了一种神秘的内敛。他看不穿对方的想法或情绪。那种感觉大概是尝试透过沉静的波涛想窥见海沟的底部,汹涌、平静却危险的大海遮掩着他的核心。
尝试破译众神之父将是徒劳的。
因此,史帝夫明智的将力量转向自己。若不能解析敌手,他至少能看透自身。
他到底想要什么?
曾经,他畏惧凤凰,畏惧其破坏性的力量,认为自己不够格、无法控制。是加文帮他看清了这点。他们对于自身掌握之能力的相似…
接下来的比那更多。抛下畏惧,下一层关卡就是信念。他的理想、他的愿景。史帝夫从来不将自己视为英雄。美国队长,那是一个虚幻、被塑造出来的假象,一个不存在的人。史帝夫之所以尽全力去背负那样的名号,是因为他知道人们需要。在战争期间,人们需要一个光鲜亮丽的角色,给予他们战斗的意志。史帝夫的理想不是成为一个完美的人——他永远都不会完美。但如果他能透过「美国队长」这个虚假的角色,去宣扬更好的理念…
让他们不会沦落为只为胜利而生的野兽,让他们与纳粹有所区别。
但二十一世纪,这种绝对的善恶不复存在。他之所以成为复仇者,是因为奇塔瑞无可否认的入侵行为、是因为无限原石普遍的危机。他从来不想获得至高无上的权力。除了前述那些明白、无悬念的情况,他不想成为那个权威。他也以为他不需要。
现在?现在他有了需求。
他的职责不再是对人类间的战争做信念标靶,不再是保护一个国家或地区。宇宙的威胁即将降临,而史帝夫终于认清了自己的意义。
他将作为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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