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里,有人上了楼,嘎吱作响的地板伴随着来人的接近,最后停在林鸿瑜的门口。
——虽说林修逸看着白净也好说话,可在外面混的谁没点眼力见,一看周身气场就不是好惹的。
待林修逸走远,客栈里的那些人就忍不住蠢蠢欲动。
二人非富即贵,仅是一瞥,明眼人就能看出。
且不论有没留下什么防护手段,单是留下的少年浑身穿的戴的就够他们这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辗转反侧,再加上还生着病,绝对值得一探。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那人站在门口犹豫片刻,还敲了敲门。
“——客官,您点的茶水到了。”
话落,那人贴在门缝,隔着单薄的木门听屋内的声音。
无人应答。
连呼吸声都没有。
也许那个少年在没人察觉的时候也跟着出门了?或者……他已经病故?
两根铁丝捅进锁眼搅动,直到钢珠被拨动发出“咔哒”一声。
门锁开了。
腰后的匕首被紧紧握于掌中,他咽了口唾沫,轻推开门,狭窄的屋内一览无余。
正面的桌椅旁没有人。
这人警惕着、做好了看见死人的准备,他斜眼往床的方向一瞧,却心神一颤——
那少年此刻正看着他。
只见昨日还奄奄一息的少年,面容冷寂地看着这边,无声无息地不知过了多久。
这人毛骨悚然。
即便少年是面无表情,甚至像是刚醒不久。
可那张脸上——别说是寻常孩子看到有贼人闯入时的恐惧,就连警惕或是疑惑也没有。
正要踏入房内的脚停滞在半空。
他感到脑内的神经战栗,在疯狂提醒他快跑——
经常作恶之人对于煞气有着本能的警觉,床上坐着的少年并未言语也没有动作,却比他见过的任何恶贯满盈之徒更让他心惊肉跳。
冷汗划过额角,他如坠冰窖。
刚接管林鸿瑜身体没多久的易洪宇与这人面面相觑,他提起嘴角,刚要开口问询,却见那人一个激灵转身连滚带爬地跑掉。
嘈杂不均的脚步声伴随着从楼梯滚落的落地声,他挑了挑眉梢。
寒酸的小房间重归寂静,唯有房门开着。
门外传来阵阵潮闷的臭气。
——起床关门这事居然轮上他这么个头昏脑胀的病号。
没有任何排斥的身体连同此身此刻的不适感也一并过给了他。
【林鸿瑜】起身,虽然面上仍是酡红,可那双眼睛已是全然清醒。
重新合上了房门。
他回头,看着地上未被触发的感应符纸,显然是林修逸为了在有人侵入时立马赶回而布置的——
“这就放心把我留下了?”
用着林鸿瑜少年身躯的易洪宇自言自语道。
这里是相对原始、定居的人们又野蛮的瑶洲东南岸。
这儿的人极为混乱,是穷山恶水养刁民的典范,也是不少邪教的发源地。
想到离开乾元宗之前益沛所说的话。
【益沛之子益景同听说这儿有人作恶,想要来此惩恶扬善。】
有着前世林鸿瑜记忆的易洪宇心中不由感到微妙——
原来他有过这一遭。
对于益景同,拥有前世记忆的林鸿瑜感觉很复杂。
在弱小之际,乾元宗的有些人肆无忌惮地在他身上施展恶意,甚至多次提到益景同,借以伤害他。
因为他们年岁接近,他们的父亲皆天资出众亦是好友,林鸿瑜是诚洲城主林寻松之子,益景同是乾元宗掌门益沛之子。
但一个是废灵根,一个是极品单灵根。
一个家破人亡不受待见,一个修行一骑绝尘身边尽是天骄。
云泥之别。
即便并未交际,亦听说过对方之名。
在前世的最后,益景同认定林鸿瑜是邪魔外道,伙同一群正义之士,将他的天赋藤蔓一把火燃烧殆尽。
即使在那时林鸿瑜已然成了诚洲、乃至于修真大陆的最后防线。
在彻底死亡时,他所感到更多是轻松。
总算结束。
寻常的火不能伤到林鸿瑜的天赋能量分毫,想来益景同他们是废了心思定要置他于死地的。
诚洲剩余的修士也曾与益景同有过交涉,但在那群天之骄子眼中,这都只是沾了邪气的人想方设法的狡辩罢了。
因着前世印象加上对他的不了解,易洪宇原以为,益景同固执己见是因为他自小的经历就是顺风顺水。
——像小时候的林鸿瑜一样,只是被惯坏、没经历过残酷事件的过于理想的人。
没想到会在这儿遇上他。
前些日子益沛口中说是【还好他娘劝下了。】
——肯定没想到吧,在已知的前世,益景同还是带着十里
BL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