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泥一般瘫倒在地,手指死死的扣住地面青砖。
虽只有两声呜咽传出,但任何人都能看出,这个人的世界都崩塌了。
绢娘到底心善,也曾听过他的事,知他无辜,用蛛丝勉强扶了一把。
武成嘴里,已经没有什么能盘问的东西。
他没有参与那些事情,只是打着为孙元好的名义,将一切脏事埋在白雪下。
其言行,实在可憎。
他动用的是靖宁卫的职权,自然以靖宁卫规矩来办。
赵鲤叫绢娘将他松开。
蛛丝抽离眉心后,武成愣怔了一下。
接着,脸色惨白。
他颤抖起来,想叫地上的孙元。
却声音哆嗦得不成声。
赵鲤忍不住摇头,眼前这人并不在乎什么法律道德,他从头到尾在乎的只有孙元。
宛如疯狗护主。
若是孙元能吸收信仰,只怕能从武成这得到不少信仰之力。
对于武成,死不可怕,他怕的可能只是眼前这一幕——孙元知道一切,再也不看他。
就如赵鲤所想,武成像狗一样低声哀求呼唤。
可孙元却看也不看他。
手脚有了些力气后,在武成骇然的呼喊中,孙元一头撞向墙壁。
只是他未能得逞,绢娘密布囚室中的蛛丝,将他牢牢捆住。
赵鲤走过去。
孙元一直没有抬头,这时赵鲤才看见了他的脸。
一个人信仰崩塌的极致痛苦,在他脸上凝结。
赵鲤看两眼,扬起手。
靖宁卫的专属清醒技能发动。
由赵鲤使来时,格外有效。
继双手肿成猪蹄后,孙元的脸眨眼间肿得没法看。
“寻死觅活给谁看?我没耐心像哄孩子一样哄你!”
赵鲤边说话,又甩了一耳光,直将孙元抽得鼻血汹涌而下。
但他的眼睛却逐渐清明起来。
“你身上罪孽赎完了吗?事情真相查清了吗?”
赵鲤一耳光重过一耳光。
绢娘看得脸疼,害怕的后退了一步。
绑在蛛丝上的孙元,也跟着晃动。
“知道出事不想着解决,成天寻死。”
赵鲤又反抽他一耳光。
幸而孙元皮实,才没被她把脑浆子打匀。
反倒是抬起头来,自虐般受着嘴巴子。
“南福村,善堂什么情况你最熟悉,先来帮忙再死!”
赵鲤最后骂完,孙元的脸已经没眼看。
但他却意外地精神起来,含糊答道:“是,赵千户。”
赵鲤满意地收回手,绢娘立刻狗腿地递上她方才织好的蛛丝帕子。
赵鲤一边擦手上的血,一边道:“好,去服下死士毒药,该干活了!”
上门
赵鲤属下与江州靖宁卫在城门楼洞的冲突,瞒不住人。
赵鲤也并不想隐瞒。
相反,大大方方下了通告给各处——江州百户所,关门处理家事。
对内,赵鲤也采取多方应对措施。
提审孙元和武成的同时,迅速盘查江州百户所全部卷宗。
立起供奉狴犴的神龛,将门前石狮子更换。
考虑到那些泰州传教士,赵鲤将使团全都接到了百户所中。
……
“吃吧!”
赵鲤将一丸包裹着金粉的药丸,抛给孙元。
靖宁卫是皇帝的白手套。常年干脏活。
处理一些阴私事情,自然需要阴私的手段。
一些控制人的慢性毒药,还是有的。
服下之后,每半月都需服下解药,过期则肠穿肚烂而死。
赵鲤手里的,效用更胜一筹。
在鬼新娘林玉案后,玄虚子老道开始研究百越巫术这种旁门玩意。
终捣鼓出了第三代的试验品。
这黑漆漆的药丸中,全是虫卵。
服下后,会迅速孵化,在人体各处繁殖。
母虫在赵鲤手中。
如有背叛之举,赵鲤只需心念一动,便可让他暴死当场。
且每半月都需服下符水安抚,否则这人变成一个千疮百孔的虫巢。
除了试药的死囚,孙元是第一个用这虫丸的。
有种人重情重义,似乎什么都好。
但当这种性格的人,有些蠢时,事情总会变得麻烦。
赵鲤不喜欢麻烦。
脸肿如猪头的孙元凌空接住。
“孙大哥,不要!”
一旁,也清醒过来武成喊道。
他很清楚,服下秘药,孙元的生死都掌握在了赵鲤手中。
他在刑架上,竭力呼喊,双手腕子被绑缚的麻绳磨得鲜血淋漓。
但赵鲤一个眼神也没有分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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