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厨房外的大树下站定,李管事才问道:“赵家小姐怎么样了?”
“精神还好,刚喝了药。”在李管事面前,张氏有些紧张。
李管事也没见怪,他就是因为张氏老实,才挑了她去照顾。
“好好上心点。”李管事叮嘱道。
赵小姐可是沈大人亲自抱回来的。
那位爷什么脾性态度谁都摸不准,还是上心些,免惹事端。
闻言,张氏有些犹豫:“可是,赵小姐住那间屋子,是不是不大好?”
李管事闻言,瞪了张氏一眼:“有什么不好的?”
现长吏馆舍住满了官员家眷,只那空着。
不安排到那里,难道安排去跟一帮糙老爷们住长屋吗?
张氏嗫嚅了一下,眼前这位李管事才来一年,不知其中旧事。
那间院子一直空着是有缘由的。
她挣扎了一会,道:“那间院子里,曾有一位闺中小姐穿着嫁衣悬梁自尽。”
“从那以后,便常有人夜里看见女子身影,坐在窗边梳头。”
“后来,有一个主簿,全家九口横死在芳兰院中。”
张氏压低的声音,配合着此时暗下的天,一阵风吹过,李管事猛的打了个哆嗦。
“胡说什么?”他呵斥道,“咱们这镇抚司是什么地方?哪个孤魂冤鬼敢在这造次?”
张氏挨骂,悻悻闭嘴。
李管事虽然嘴上骂着,心里却盘算着,明日还是重新准备个住处。
那边,失血过多的赵鲤喝了药很快又睡去。
只是浑身发冷,睡不踏实。
女人的声音在她耳边阴测测道:“压到我的头发了。”
窥视的石人
院中还未来得及打理。
荒草横生,风吹过,草木簌簌作响。
屋中没有点灯,赵鲤躺在拔步床上。
喝下去的药有安神效用,她睡得很沉。
只是左边身子像是贴着一块冰,冻的她嘴唇发白。
耳边有人神经质的呢喃:“压到我头发了。”
窗外夜风呼呼作响,卷起的草叶石子拍打在窗棂上。
“压到我头发了。”那声音絮絮叨叨,逐渐暴躁起来。
窗棂啪嗒一声洞开,风卷得床上青布帐子哗啦翻卷。
一只惨白的手缓缓黑暗中探出,伸向赵鲤。
……
“什么?你把沈大人带回来的那个姑娘安置在了芳兰院?”
一个右手齐腕而断的男人猛的站起。
身前方桌吱嘎一声推开了些,桌上酒瓶砰的掉在地上。
“祸事了,祸事了!”
断腕汉子叫齐海,伤退之后,在府衙之中兼着养老的门房闲差。
李管事寻他喝酒,提及此事,没想到他反应如此之大。
李管事一惊暗道不好:“可有不妥?”
“大大的不妥。”齐海面色铁青,阴测测道,“那里,闹鬼!”
“啊?”
“别啊了!”齐海走至屋角,单手操起长刀,“走,去叫上卢爷,可别出大事!”
“好,好!”
李管事这次再不敢嘴硬,跟在齐海的身后,疾步走出。
同样的话从张氏嘴里说出是怪力乱神,从齐海嘴里说出却是完全不同的分量。
靖宁卫是这天下消息最灵通的地方,如今天下气候有些异常,近两年各地的怪事也是渐增。
虽不至闹得摆到明面上,但这些怪事在镇抚司流传,大家都添了几分忌惮。
李管事跟着齐海一路疾行,来到前庭值夜的班房。
“发生何事?急匆匆的像什么样子!”
这卢爷卢照就是今夜班房值夜的百户。
齐海不敢耽误,急忙道出来意:“昨夜沈大人带回来的姑娘住进了芳兰院。”
卢照一口茶喷出老远:“那个混蛋玩意安排的?”
“回,回卢爷的话是小人,小人想着那处摆置样样都是上等的,还空置着,就……”
李管事抹了一把额头的的汗,声音低了下去。
“胡闹!那院子是随意能住的?”
卢照心中着急:“路上再说。”
“十多年前,那处院子吊死了一个林姓娘子,近两年四处都不太平,那院子也闹起凶来。”
“三年前,一个入住的主簿,全家九口人都吊死在房梁上,这才将那间院子封存。”
“那破地是能让人住吗?。”
卢照边走边说,恼怒看了一下,脸色白得像死人一样的李管事。
今日朝堂之上,才借缘由发作了赵淮,晚上就让赵家小姐住闹诡的屋子,没有比这更打脸的事情。
沈大人不在镇抚司,出了事相干人等谁都受不起。
三人不敢张扬,加快了脚步朝着长吏院舍赶去。
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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