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
什么时候……
也对,这里是同辉宝鉴,一切皆有可能。
斐守岁暂歇惊讶之心,跟随身躯去看小屋的变化。
并无改动。
还是暗沉与灰黑白三种颜色,除了那支海棠花,探得愈发靠近了。
海棠花……
北棠与花越青。
斐守岁皱眉。
身躯是轻松了,但受其影响的斐守岁还是胀痛。
眼见身躯伸出手拿起木梳,给自己梳头束发,每动一下斐守岁的心魂就跟着一抽,好不容易身躯穿好衣衫,斐守岁暂时不必受皮肉之苦,门外才有了动静。
那来者没敲门,推入之时身躯也并未意外。
身躯头也没抬,整理衣袖问:“做什么去了?”
进来的是陆观道。
陆观道抱着一大匣子,刻意在门口跺了跺:“方才见素仙君宫里的仙娥来送东西。”
“哦?”
身躯随意系好腰带,坐在桌边倒茶,“打开看看。”
陆观道说:“我已经看过了,是一把银剑。”
银剑?
斐守岁记起顾扁舟手执银剑斩妖除魔的样子,还说那剑的主人是他。
莫不是现在……
便看陆观道走到身躯旁,轻轻打开木匣。
匣内卧有宝剑一柄,银作而坠玉,红色流苏张扬肆意,颇有人间江湖侠客的几分韵味。
但此等打扮并不适合斐守岁。
身躯自也这般认为,说了句:“见素又下凡淘宝去了。”
“是,听仙娥说他刚回仙界不久,”陆观道拿出长剑,“我也看不出好坏,大人打算如何处置?”
“放在哪儿吧。”
身躯手一指,正好是海棠花窗子前的案桌。
桌上空无一物,仅有三两落叶作陪。
陆观道见罢,问:“要不将此剑挂在墙上?”
“作甚?”
“当是欣赏。”
“随你。”
得了准允。
便见陆观道抱着匣子就要收拾。
身躯瞥了眼一袭黑衣的补天石:“不是给你备了件新衣,怎不穿出来?”
“啊,”陆观道擦着桌,“那件红衣太贵重了。这些时日天气又热,穿了干活便会出汗,我不想汗水湿了衣裳才……”
没听到身躯打断之言,陆观道回过头。
“大人?”
身躯正笑眯眯地看他。
“那等挂完剑,我就去换。”
“听话。”
“嗯。”
斐守岁:……
看到陆观道收拾好案桌,又拿了剪子要剪断那支入窗的海棠。
身躯抬嗓阻止:“剪了作甚。”
“怕它肆无忌惮地长。”
“随它去吧。”
“是。”
陆观道放下剪子,转身便利索要走。
身躯再一次喊住:“你忘了拿钥匙。”
“啊!”陆观道走了回来,“是忘了。”
身躯的手撑着脑袋:“怎魂不守舍?”
“我……”
斐守岁:?
身躯凝眉:“是下面那些妖怪又出了事?”
陆观道这才点头。
“既如此,”身躯习以为常般倒茶,冷茶滚杯边,“说来听听吧。”
陆观道启唇又止。
身躯许久没听到答话,抬起眼眉:“有什么好墨迹的?”
“是……”陆观道咽了咽,“是那只黑乌鸦与白狐狸掐起来了。”
“……”
乌鸦与花越青?
“怎么个掐法。”
“白狐狸毛掉了一地。”
“哦。”
“黑乌鸦也折了翅膀。”
“嗯,与你何干?”
身躯给陆观道倒茶。
陆观道却没心思喝:“北棠仙子在给白狐狸包扎。”
“嗯……嗯?北棠来了?”
“是。”
身躯沉默。
陆观道也没有开口。
只剩斐守岁摸不着头脑:打的哪门子哑谜。
停了好一会儿,身躯才若有所思:“她难道不知白狐狸的身世?”
“许是知道的。”
“何以见得?”
陆观道接过身躯递来的茶水:“上回听北棠仙子骂白狐狸,是一句‘缩在壳里的狐狸崽子’。”
“这样,”斐守岁抿茶,“既然知道了,还去搭理上任青丘君主的遗腹子……”
两人忽然相视,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纷纷避开视线。
斐守岁只听到身躯腹中诽谤一句:又是那个牵线老儿。
哦,说的是姻缘红线。
是一段北棠与花越青的孽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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