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
思安与荼蘼。
原来如此。
斐守岁望着那一块黑石,想起铜镜中思安与陆观道说过的话,依稀记得“我造的孽,我搭的桥”这句。
说的莫不是思安将纸扇卖给了顾扁舟?
可这扇子……并未对斐守岁造成什么影响,反倒是用得顺手,常带身边。
既非纸扇,那只有石头了。
身躯与斐守岁一同看着黑石,身躯笑道:“扇子没甚特别之处,但石头是块好料。”
“不过我还记得一事。”
“何事?”
顾扁舟站起身:“是那个石精旁边的花妖,我总觉得……”
“似曾相识?”
“对!就好像从前见过,眼熟得很,”顾扁舟又言,“你怎知晓我腹中之言?”
身躯默了片刻,拿起桌上纸扇。
扇面一开,挡住斐守岁下半张脸,留了眉心一点淡红的痣:“那年荒原倾盆大雨,你拉着我的袖子,也是这般说的。我还记得你故意扮成个娃娃,还朝我讨食。”
“这能一样吗?”
“哦?”
扇子一收,身躯坐在藤椅上,“仙人不可动情,你要是犯了戒律,我即可给王母通风报信,好让你爱个痛快。”
“怎就扯到情爱了!”
顾扁舟撩袖,正欲喝茶,触到茶水冰冷,复又放下,他看那躺在椅子上优哉游哉的斐守岁,心中生了调侃之情。
只见顾扁舟上前俯身,笑眯眯地说:“你能被我这么拙劣的幻术骗到,只怕以后有人不用幻术也能将你拐走。”
“何意?”斐守岁垂着眼,琢磨纸扇。
“意思就是……”
顾扁舟一下抢过扇子,后退数步,“就是说,你会被个小娃娃骗走,枉费了千年修为!”
“见素你!”
身躯微微起身,便看着纸扇落到顾扁舟手中。
顾扁舟开了扇面,打趣道:“说不准到时候我还要恭喜贺喜你。”
“恭喜什么?”
“恭喜你再一次被同样的伎俩骗到,哈哈哈!”说完,顾扁舟掐诀给纸扇上了一层术法,“你要是缺什么,一扇扇子我就来。”
“……多事。”
身躯懒散地支着脖颈,那纸扇便在术法下轻飘飘地飞到他面前。
斐守岁尚在思考,顾扁舟又开了口。
“你说我是不是……”
“嗯?”
声音从斐守岁的嗓中哼出,闷闷的一声,斐守岁的视线已经完全和身躯重合,他跟随身躯,笑对顾扁舟,“你莫不是觉着那花妖姑娘好看,心里头忘不掉了?”
“非也,非也,”
顾扁舟抬头,看到斐守岁散了黑发,侧卧藤椅,“一想起那位姑娘的背影,我总觉得鼻尖酸。”
“哦,我知道怎么一回事了。”
“说来听听。”
斐守岁轻笑:“我想见素大人是得了一种病。”
“……”
“便是人间没有解药的相思……”
“休要胡说!”
顾扁舟立马打断斐守岁之言,“成仙得道者受凡人香火,自要将凡间事放在心中首位。若是动了情,岂不是愧对黎民苍生的日日红烛香油!”
“是是,见素仙君说得有理。”斐守岁懒散地回答。
顾扁舟却严肃得很:“这事正儿八经,你别觉得我烦。”
“既是正经事情,那你该即刻去药王那里开一帖子药,治了你鼻酸的毛病。”
“我已!”
“你去过了?”
顾扁舟沉默。
斐守岁施法,古书便飞到他面前,他一动手指,书页轻轻地翻:“治好没?”
“……未曾。”
翻书的手停在空中,斐守岁移了视线:“你……”
跟着身躯上下打量顾扁舟。
斐守岁方才无法细看,眼下是看得一清二楚。原来这大红山茶并不体面,衣袖上沾不少的尘土,连发梢都带了湿漉漉的黄叶,像是仓皇而逃,逃到了斐守岁面前。
被斐守岁这般打量,顾扁舟有些发毛,立马嘴硬道:“才吃了一帖,不作数。”
斐守岁眯了眯眼,好似是将顾扁舟看穿了。
笑说:“花妖姑娘可是良配?”
“我没去见她!”
“那你怎……”
斐守岁挑了挑眉,手指向那发中几片枯叶,“这叶子应该在凡间中原一带,枯黄的话,莫不是深秋时节?又着露水……我猜你来之前走过一片枯叶林,林边有溪流,而那花妖便是在溪流旁盥洗衣裳?露水……该是清晨,她与老者同行,不便在夜晚独身。我说得可对否?”
言毕。
换来顾扁舟长长的沉默。
斐守岁也不着急,慢条斯理地翻动书页。
直到巨石上的流水飞落顾扁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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