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落入幽暗,陈渊面露沉思之色。
“整个岛都被大阵笼罩,还是八宗经营了四百年的大本营,就算是至宝大神通,无声无息的展开,还一举击杀了八宗盟主,也委实离谱了!真这么逆天,鼎元早该乱了套了。”
莫名的,他心中闪过了餐霞真人的身影,又联想到林翔卷提及之事——命牌破碎、业力感染八宗高层,正好还有人潜入进来,重创了赤血门主!
“一切未免太过巧合了。可惜啊,残魂散落的记忆支离破碎,而且数目有限,不好探查。”
想着想着,陈渊忽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个重点。
“将神藏、勾陈的事拼凑起来,餐霞的生平已然清楚,他本是神藏界出身,飞升上界,有了一番机缘后站稳脚跟。新旧之战爆发,他在迁徙途中背叛了原本的师门,投入明霞谷,最终成为与赤血门主并列的炼神真君!接着,神藏被重新发现,此人不惜封印修为,再入神藏,所图甚大,直指虚王殿与神藏天道,但正道之光闪耀八荒,一番激战,使他功败垂成。”
“但,若没有我的介入呢?”
“餐霞若如愿拿到虚王殿,甚至驯服天意,当然会杀回来,这时赤血门主已受重创,又会是什么结果?但他作为炼神真君,想得八宗之势,应该不用这么麻烦吧?”
握住了关键脉络,陈渊反而摇了摇头。
“无趣啊。性命苦短,寻道尚且来不及,一时权柄又有什么好眷恋的?或者,餐霞想借八宗之势去做什么?话说回来,好歹是北域霸主,便是衰落了,真就没有其他底蕴?只有两个炼神?若真如此,这鼎元小界的上限也不高?还是八宗太弱了?”
啪!
轻响声中,一枚炁符摇摇晃晃的回来,在陈渊面前溃散。
他眼中倒映着层层虚影,仿佛映射着什么。
“原来如此,这大五行阴阳界的特性,大致把握住了一点,难怪我只是陷入此中,未受太多影响,该是那布阵之人,还未窥见我的本质,乃是死尸,那事不宜迟……”
迈步前行,陈渊走入了那片黑暗。
呼呼呼——
狂风吹动海面。
漆黑乌云,笼罩了整个怀济港。
海上,一艘商船随波逐流。
船头,一男一女两名修士,远远眺望。
男的身着儒袍,身姿挺拔,长发披肩,留着五柳长须。
女的上袄下裙,一身花红,容貌虽然秀丽,却有一股土气。
花袄女修不安问道:“过去好一会了,也不知是否得手了,再拖延一会,八宗门人赶来就不好办了,我上次的伤势,还没好利索!”
长须男修还未回答,有轻笑自二人身后传来。
“我家观主亲自出手,焉能有失?”
说话之人,手拿拂尘,着黑色道袍,容貌俊秀,闭着双眼,行走间清风吹衣、仙风道骨。
花袄女修忙问:“黎扑子,你可知那边情况?”
闭着眼睛的黎扑子微微一笑,向上一跃,凌空盘坐,将拂尘一挥,周身氤氲阵阵,远处清风徐来。
“风吹来何处,云开见日光。人间多少事,于我无处藏。来!”
一诗作罢,黎扑子却眉头微挑,淡然道:“杜如济已然陨落。”
“赤血门主死了!太好了!如此一来,便能去寻……”
花袄女修眉开眼笑,但话未说完,便被黎扑子打断——
“尚有一点小麻烦。”
黎扑子淡淡一笑:“大神通阵中多了个不速之客,似不久前出现的虚言子,这人从望藏突然冒出,颇似尔等乡人,你等可识得他?不如去做个说客,让他也来观中住下。”
男女两修对视一眼,摇了摇头。
黎扑子见状,笑道:“那也无妨,待他陷入心障,一问便知分晓。”
虚实真假之间
日光渐退,月华愈浓。
怀济港街头。
昆仑秉眼神迷离的跪着,冲着长街尽头的那道威严身影泣道:“儿臣不孝!颠沛三十载,一事无成,如今更连传承之宝都不得不送出。但那位虚言子道长,至少也是化神道君,若能得他……”
呼——
寒风一吹,那道威严身影竟到了昆仑秉身前,这赫然是个瘦削老者,满脸憔悴,满眼血色,他指着昆仑秉,厉声道:“你怎么敢说出这话?那传承之宝自太祖开国时便受祭祀!历代国君无不护之周全!便连国破时,朕也不曾放过,你这逆子如何敢做主送出?”
“儿臣、儿臣……”昆仑秉呐呐难言,满脸畏惧与慌乱,缩手缩脚,周身阳气逐渐衰退。
天上,阳刚渐消,阴气越发浓郁,月华大盛!
就在这时。
“你等为帝时,有千万之民、万乘之势,都覆灭了,却让他一人承担灭亡之苦,还不讲道理的要他在群修诸国千万之灵环绕中重开故国,这何其困难?却连一枚传承之宝都无法自决!可谓既要又要,权利和义务完全不对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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