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春巧从五岁起就学会爬树了。自她学会爬树那天起,周围高高的物体都是她的最爱,爬树、爬墙头,只要有东西挡在眼前,她就得翻过去,绝不能让那东西碍她的眼,久而久之,周围人都叫她“傻大胆儿”但这世上不是所有的大树和墙头都是她能爬的。比如此刻她身下的这堵墙,就是她万万不该爬的一堵,因为它属于江湖上名号响当当的东方世家--东方世家,是诏河国中所有武林门派中最受人敬仰的一族。不仅因为门下百年中出过不少名士侠客,还因为他们家接连出了几位皇后和贵妃,在诏河皇室中也深得信赖,可偏偏他们从不依仗这些荣耀恃强自傲,门风极严,门内弟子多以儒风为侠风之根,个个清新秀雅,谈吐得体,实在是让人不钦慕敬仰都不行。可外表的温文有礼并不代表百无禁忌,每个门派都有每个门派的规矩,最基本共通的一点就是:忌讳偷师偷艺。此时此刻,聂春巧趴在墙头看人家练武,这可是犯了天大的忌讳。和她一起犯忌讳的还有两个不要命的小子,一个叫季山,一个叫季海。这一对兄弟都比聂春巧年纪小,是本地有名的调皮捣蛋鬼,但是敢来爬东方世家的墙头,全是因一点狗胆被聂春巧激起来了。两兄弟昨天在张家包子铺前吹牛说自己胆子最大,说来说去,说到最后也争不出个结果来。聂春巧在旁边听得好笑,就忍不住开口搭话道:“别说你们胆子有多大,我只问你们,敢不敢去爬东方世家的墙头?”那两兄弟骤然不吭声了,只是互相对视一眼,然后齐声问:“你敢爬吗?”她挑着浓浓的黑眉毛回应“我当然敢了,只是你们若是胆小如鼠,也不要想看本姑娘的壮举。要爬就一起爬,否则就绕着全城跑一圈,边跑边喊,我是娘儿们!’”两个小男孩也是血气方刚,哪里禁得住她这么一激,立刻就答应了。然而东方世家的墙头纵然不比皇宫宫墙高,也着实不低。季山和季海来到东方山庄的西边墙下,抬头看了看足有两人高的墙头,都很气馁。可没想到聂春巧竟随身带着家伙--只见她从腰上解下一条飞爪百练索,直接扔上墙头,牢牢挂住,左右手一拉那锁链,绷直的锁链似是一条天梯,她没费什么力气就三两下的爬上墙头了。季山、季海在下面看得目瞪口呆,心悦诚服。她回身挑衅一笑“怎么样?梯子都有了,你们还上不来吗?”这最后的一激让两个人也没话可说,拉着那根软索,手足并用地也总算是爬上墙头了。此时将近正午,墙下正好是东方家的演武场,一干弟子百十来人都在认真练武。季山、季海自小仰慕东方家,见到这么热血的场面,不禁目瞪口呆--百十来人或持兵刃,或赤手空拳,在太阳之下全神贯注的练习。汗水一滴一滴地从他们的额头上滴落,脚下微显裂缝的青砖都被汗水打湿了颜色。衣衫猎猎随风起舞,因东方家尚白,又是男英女秀,所以人人看上去都是如画如仙一般的赏心悦目。季山、季海越看越入迷,下方正巧有两人在对练剑法,姿态潇洒俊逸,轻灵如蝶舞一般,煞是好看。季山忍不住拍手喊了声“好!”这一声喊出去,聂春巧就心知不妙,刚要爬下墙去,一阵劲风却扑面而来,她的肩膀被人硬生生抓住,用力一提一拽,就摔站在墙内的空地上了。“好大胆的小贼,竟敢偷窥东方家练武!”一个脆生生的姑娘斥责声在耳边乍响。聂春巧揉着肩膀侧目一看。满场的素白,只有这姑娘穿着一件紫色衣裙,刚刚从上面看就觉得醒目了,现在这么近的看去,这姑娘杏眼圆脸柳叶眉,倒是生得一副好相貌,只是瞪着眼的时候有些吓人,应该是东方家的什么小姐吧?此时季山、季海也被人抓了下来,在他们身边站着的是一位身材修长、面目俊美的青年,皱着眉看着他们“你们是哪个门派的?不知道江湖规矩吗?”季家兄弟吓得腿都软了,一齐指向聂春巧“都是她怂恿我们来爬墙的,我们不是什么门派的。”
众人的目光齐聚到聂春巧身上,刚才那位先开口说话的姑娘打量了她一番--她就穿了一件普普通通的绿色衣裙,裙长比一般女孩子稍微短一些,依稀可见姜黄色的鞋身。要知道在诏河会裙子穿短的女孩子只有两种人:一种是习武的,一种就是粗使丫头。刚才她抓她的时候,可以感觉到她一点武功都不会,那身份也就不难猜了。她不禁冷冷一哼“这是什么世道?阿猫阿狗都敢来爬我们东方家的墙头了,传扬出去,不是要被江湖上的同道们笑死?这三个人一定要严惩!”那青年说道:“婉蓉,这事不是咱们两人能裁夺的,还是请表叔决断好了。”季山、季海怨恨地瞪着聂春巧“都怪你,害我们被人家抓!”聂春巧叹口气“是你们自己受不得人激,又不懂规矩地乱喊乱叫,和我有什么关系?平白招惹了你们这一对小白眼狼,我也正后悔呢。”说话间,从后堂大步走出一名中年男子,身材清臞,眉目舒朗,正是东方世家的当家,东方灏。他的长眉微垂,给人不怒自威的感觉,还未开口询问,那青年便跑过来躬身说道:“表叔,抓到三个偷窥本门练功的小贼,不知道该如何发落,请表叔裁夺。”东方灏蹙眉问:“偷窥本门练功?是什么人?哪家门派的?”“他们自称无门无派,只是贪玩爬墙而已。内情如何还不清楚。”他走到庭院正中,看着他们三人,沉声道:“报上你们的名字、门派,我不喜欢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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