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是突然下下来的那种,一点预兆也没有。开车的上班族是无所谓,了不起雨刷刷得勤快一点、油门踩重一点,淋不到雨,坏就坏在机车骑士和行人,一碰到雨天,只有喊倒霉的分。她运气不好,雨落下的时候,正走在完全没有遮蔽物的巷子,等意识到自己有变成落汤鸡的可能,又进而找到可以避雨的地方时,薄薄的连身帽已经湿了一大半。雨把她困在窄小的遮雨棚下,她躲得仓卒,其实也没什么遮蔽效果,站定才发现小小的屋檐下连转身都有困难。她没有徒劳无功的去掸衣服上的水渍,只是低头看着因为奔跑、此刻还不断被地上溅起的泥水打湿的布鞋和裤管,只好更往里缩。希望不要脏得太彻底,为了换洗还要找旅馆,麻烦。劈哩啪啦的雨不停往下倒,天黑沉沉的。站久了,实在也无聊,她麻木的目光透过帽檐看见一块原木板架子,不怎么显眼的立在小路的一旁,架子有些斑驳了,镂着‘一方绿田咖啡’几个字。咖啡啊,带着热腾腾的香气,可以抚慰心灵,提神醒脑的好东西。她有多久不曾好好坐下来喝杯咖啡了?停留一下,不要紧的吧这么大的雨看起来一时半刻是不会停的,等放晴不知道什么时候,而且,只是喝杯咖啡,她不需要把自己绷得那么紧对吧?何况摸摸扁扁的肚子,她也很久没吃东西了。既然答案都是肯定的,她把帽子更往下拉,盖住头脸,一头钻进了雨中。雨下得有点久,水气很重,四周景物迷离,隐约只看得见一条小径。踩着水花,跳过水洼,几步路,一间三角形玻璃帷幕的房子就在眼前,她没时间细看,急速的奔上阶梯,就在抵达本垒的时候,万分不幸的撞进正开了门出来的男人手中。没错,一只大手掌。一只男人的手,指节修长洁白,指甲干净圆润。男人一手握着放开的门把,一手抵着她的帽子,不,应该是头。他力道不大,就刚刚好挡住她的来势,要是纪已凉动作再快一点,就会直直的撞进他的怀里了。“小心点,小朋友。”他说。首先落入纪已凉眼底的是一双休闲鞋,延伸而上的是裹着质料很好的卡其色休闲裤的长腿,深色皮带加上线条流畅的腰身和宽阔的胸膛,再往上延伸,她赫然倒吸了一口气好高大威猛的人。她猛然往后退。动作加上他的手势,让她头上的帽子滑了下来,一张稚嫩却精致如洋娃娃的小脸就这样露了出来。她看起来年纪很小,十岁出头,肌肤娇嫩柔软,一双眼睛乌黑圆润,像是浸在水中的黑水晶。小小年纪,五官已经这么深具潜力,假以时日不知道会长成什么模样,实在很令人期待。比较让人不敢恭维的是她那头短发,东翘西翘,参差不齐的像狗啃过一样,破坏了整个画面。小孩这种生物,在他印象里,就是那种又吵又跳,动不动就尖叫发泄情绪,难以沟通的人类。男人对小孩从来没好感。“我不是小朋友,我不小了。”她的眼神极其防备。对于不小心曝了光的脸她有点不高兴,连忙把帽子恢复原状,巴不得把整张脸都盖住。夏颉对她的抗议不以为意,没当回事。现代孩子的通病,讨厌被当成小表,他能理解。
不过她的长相实在很讨喜,雪白可爱就算了,说起话来声音娇憨稚气,尤其故意绷着的脸也让人莫名喜欢。“你不小了?短手短脚,还是矮冬瓜一个,怎么看都是个小表。”这是人身攻击,可纪已凉看着自己细小的手和个子,心里一阵气馁。“那么以我这个‘小表’的眼光来看,你不就是个‘大叔’了?”“大叔”两字她加重语气,不轻不重的反击回去。“大叔?我有这么老?”他呛咳了下。居然被一个小女生消遣了。夏颉脸黑了半边,他也才三十一,大好年纪居然被嫌老?他表情僵硬的偷捏了把自己称得上是强壮的肌肉--对一个年纪小上他一大截,甚至给她冷眼她可能也看不懂的小女生,他眼角抽搐、嘴角抽搐她完全不明白男人也是有罩门不能踩的譬如年纪就说这种年龄的小表最讨人厌了!纪已凉懒得理会一脸看起来大受打击的男人。凭良心说,他并没有这么不堪,以她看男人的眼光来说,他不难看,也不老,清爽的短发梳理得很有型,五官虽然冷峭,却拥有宽广的额头和一双具有穿透力的深邃双眼,棱峰分明的眉,鼻梁带鹰勾显得有些凶恶,薄薄弧线优美的嘴唇,身上的穿着简单,却难掩其独特的气质。他是枚帅哥。只是帅哥耀眼归耀眼,显然被她的话给噎住了。果然啊,就算是男人也很在意年龄的。她也不是咄咄逼人的那种人,耸耸肩,步伐越过石化的男人,推开铃铛轻响的木格子绿门,迳自进去了。她是来喝咖啡的,这才是她的目的。“欢迎光临。”门铃轻响,穿着一身雪白衬衫、外搭黑色深背心制服的服务生小胡,漾起花美男的笑容招呼客人,不过当他看见进来的人是个孩子,而且确定就只有她一个人,笑容的闪烁程度顿时少掉了那么一咪咪。咖啡店什么客人都有,情人夫妻、携家带眷的,年纪大小不论,可是这种年龄层的小客人,真不常见。≈ap;ap;x5c3d;≈ap;ap;x7ba1;不常见,来者是客,他敬业的拿着玻璃水杯和nu趋前招呼。纪已凉环顾了下整个咖啡店,环境出乎她意料的宽阔,不管梁柱还是桌椅都是实心的木料,设置多样化。露天眺望台、轻松悠闲的室内空间,延伸出去的外面显然还有不少景致,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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