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意外呢。
唐言章微微睁大瞳仁,那极其具有辨识度的嗓音,仅仅只是几个问候的音节,都让她一瞬恍惚,错觉回到了两年前那些充满潮气的日子当中。
“唐女士。”grace在电话那头笑意缥缈,声音低哑,“好久不见。”
她心脏忽然紧缩了一下,将有些发烫的手机换了个边,眸光虚虚落在自己茶台上一方凸起的棱角处:“好久不见。请问有什么事吗?”
唐言章从未想过grace居然还会联络自己。毕竟上一次的见面,虽称不上不欢而散,但勉力维持平和的表面却因为洛珩的出现而变得一下失衡。
“电话里讲不太方便,你看,要不要我们出来喝杯茶,聊会儿天?”grace轻笑,“也算是一种叙旧了。”
唐言章垂下眼睑,思忖半晌。片刻,她指节轻轻磕在窗沿:“地点。”
其实她并不想答应那个女人的邀请。她对grace并无好感,虽然对面礼节周全,待人滴水不漏,横竖找不出任何可以批判的点。但只要一想到彼此那相似的眉眼,以及举手投足间与自己爱人像极的模样。
她就感到呼吸困难。
但她直觉对面人要与她谈论的事绕不开洛珩。
……而她确实想知道她的近况。
唐言章梳理起自己有些打结的发尾,借着镜子,碰了碰有些发深的眼窝。
那个女人…大概已经和洛珩在一起了吧。她双肩耸起,修长的脖颈白皙,细看却已经有了些浅浅的纹路。她翻找出许久没有用过的粉底液,又挑好唇膏,将自己收拾出一副稍微精神些的模样。
唐言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待客之道吧。
她还记得上一次的grace,语气轻佻而懒散,饱满的红唇一张一合间,独属于她们三年的回忆就那样猝不及防地将她冲击了个措手不及。那些平仄得当的字词,清晰的话语,一声声砸在自己心瓣处。
grace是来炫耀的吗。
是来炫耀无她的两年内,与洛珩的点滴吗。
唐言章闭了闭眼,心尖像灌满了隔夜的柠茶,酸酸涩涩的,又有些发苦。她深呼吸,试图压下不受控的纷杂思绪。调开导航,沿着指示一路平稳驱车赴约。
该说不说,那位女士每次选择的地点都极有格调。茶舍清幽简约,装潢走的雅素风格,古朴不失精巧。迎面而来的也是一阵淡淡檀香,各方面都完美地契合了唐言章的喜好。
很舒服宁神的味道。
她轻轻皱起鼻子,闻了好几下。
唐言章是个守时且习惯早到的人,因此在她落座茶间时,先行递出邀约的那个女人还没有来。
一旁领客的服务员弯下腰,先替她斟好一壶茶。氤氲茶汤间,她的困意被懒漫的午后悄悄勾起,素来清明的双眸染上了些许雾气。
她撑着半边脑袋,眼皮半掀半合。困倦的身体在明显逼近的脚步声中又醒来。
其实唐言章不太记得两年前与grace见面的自己有没有失态了。大概是有的吧,下意识的难以置信与听她娓娓道来时止不住颤抖的双肩。即便她强撑着没有露出太多表情,但对面眼眸狭长,乍看上去温柔又随和,实则深埋眼底的愉悦明晰,仿佛将她濒临崩溃的心思一眼看穿。
她低低吸了口气。
无所谓了。她已经没有可以被她拿捏的软肋了。
于屏风干涩而稍显刺耳的推拉声间,她在极淡的檀香中嗅到了一丝混在其中的玫瑰味道。
唐言章起身,礼节性迎接来人。
“唐女士,久违了。”grace朝她弯眸,四指并拢往前虚伸,示意让她落座,“不好意思,来的路上堵了会儿车。这不,让你久等了。”
唐言章微怔,目光看向眼前含着笑意的女人。
她染回了一头明灿如艳阳的金发,发梢齐耳卷起,根根分明,浓而不媚的妆容像极了上个世纪大荧幕上的欧美影星。
唐言章不确定是因为自己做足了心理准备,还是上一次的震撼太过深刻。当时见面的那股砸入骨髓的冲击感好似被翻涌海潮包裹,一下变得极淡。
和自己像吗。
好像,好像又不是很像了。
“没有等很久。”唐言章言简意赅,收回明显的视线,落席伸手替她斟茶,“你染发了?”
grace在茶杯前曲指轻叩,示意感谢。尔后又蜷起自己的发梢,眨眨眼。
“倒不如说,只是弄回去了。”grace轻笑,“我以前就是这个样子。只是为了见你,特地蓄起长发,染了个黑。”
唐言章蹙眉,有些捉摸不透眼前人话语里的含义。还没等她往下思考,grace就打断了她的沉思。
“先不提这个,唐女士,最近过得还好吗?学校里有没有麻烦事?”
金发女人慢条斯理地端起杯盏,轻呷茶汤,末了还扬眉,似乎颇为满意此处茶汤的香。
“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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