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无论是魂儿还是灵体,都是小仙童。
没有食言。
灵风消散,暴雨转小,江水平息,忽听远远传开喊叫,竟然是留在小堃村的那帮人和妖,尚有余力的开着三蹦子,拖着几个重伤却还有救的先奔来找医修。
小辈儿们共造劫难,早已不分什么妖与修士,互相搀扶着站起身,迎了上去。
江畔,薛清极与严律也站起身来,严律正要开口,却被薛清极拉住了手。
薛清极指着江,笑道:“此大阵依仗山势河流而成,只要不动其根本,无非是随岁月地形变迁修缮填补便可百年千年地存在,阵灵与其共存,阵不消,魂不灭。”
薛清极道:“我将与山河陪你的时间一般长。”
第106章
暴雨虽未停歇, 但已柔和许多,显出渐小的趋势。
早过了凌晨一点,求鲤江阵却还能瞧见些许轮廓, 这地方一夜间多处受损,即便是有了阵灵,修复起来也颇为费劲儿。
好在合阵之下,三阵都恢复了以往稳定的状态, 先前波动的灵气此刻完全平缓, 江面夜雨零落,荡开的波纹有浅金色灵光浮动,如星河倒悬落入此江, 又似有神祗居于江底。
要搁几百年前, 过不了多久这地方或许就有新的传闻,说有个什么犯了天条的神仙龙族被贬下凡沉入江里, 所以才夜雨起金波,周遭太平。
但其实没有神仙, 妖族也从没有过什么龙。
倒是有个狗屁不通的凡人,千年前以身填阵, 千年后又成阵灵。
严律望着满江金纹, 知道这每一滴雨,都好像落在薛清极的灵体上。他已成阵的一部分,无法分割, 换来这不生不死的寿数, 来与一头妖共度一生。
这一生到了头,他俩就都会消失于天地间。
严律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在不断坍塌和重建, 流血又愈合,五味杂陈, 甚至连甜味儿里都带着大量的苦。
他抓着薛清极的手越收越紧:“你好肥的胆子,压根不知道以后要承担什么,就敢做这个选择。从拿到山怪的部分记忆开始,你就打的是这个主意。”
“是看到山怪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又多了条路,”薛清极语气温和,眼底却有满意与狠意交织,偏偏唇角带笑,拇指摩擦着严律的指节,低声道,“它本性不坏,也知道阵灵之术不可取,我若直接问他要这术的方式,它必定会拒绝,但要它一两百年内对你和那些转世的记忆就不同了。它饱尝情苦,以己度人,果然没有对我有太多警惕。”
山怪毕竟是个精怪,思考事情上没有凡人的那份儿复杂,哪儿斗得过这能把妖皇捏来摸去的满肚子黑水儿的修士。
“你把跟我说的那套说辞对它说了一遍儿,”严律几乎已经想象得到山怪听了什么坑骗的鬼话,难以置信地看着薛清极,“我跟它都以为你是想看自己那些转世和我之间——”
薛清极平声道:“那些转世都与我无关,我怎么会好奇那些蠢货是如何博你同情?”
严律一噎,竟然从这声里品出点儿愤恨和恼怒。
难怪薛清极即便是拿到了山怪的记忆,也很少和严律提起那些记忆里的事情,实在是小仙童对自己那些痴傻转世毫无感情——即便他们与自己长得十分相似,半拉魂魄也都是他的。
现在拿着答案查题目,才意识到这些细枝末节里的含义,处处都是这混账早有打算的痕迹。
失而复得的喜悦和对爱人现状的心疼无力,在此刻交织成巨大的名为“我特么要亲手杀了你”的怒火,将妖皇脸上的表情冲击得格外狰狞凌厉。
严律原本压下去的悲痛和愤怒几乎要同时爆发,却见薛清极脸色一顿,手腕上血色“锁链”亮起,大抹金色符文在他皮肤浮起,与江面上的金波颇有相似。
薛清极的眼神和神情都有瞬间恍惚,严律大惊,愤怒登时抛到九霄云外,搂住他:“小仙童?”
习惯性地将自己的灵力灌入他体内。
如果说以前严律的灵力在薛清极体内感觉到的是四处破烂的深坑,那现在就是一片虚无之海,严律的灵力一塞进去立即就被吸走,不知去向。
严律不知所措,慌乱地喊来医修。
孙化玉本来就揣着针在四处走动,老早就想过来给严律那血呼啦扎的胳膊来几针,这会儿一叫就跑来,见到薛清极这恍惚的模样和他两腕“锁链”也是茫然,但还是落下几针。
“不行,”孙化玉几针下去也懵了,“他这身体好像已经不算是……”后半截咽下肚。
倒是薛清极短暂恍惚后回神儿:“无妨,是阵还未完全稳定,我也不习惯灵体和容器的感觉。”
“什么意思?”严律仍搂着他不撒手。
旁边儿隋辨手上绑着纱布,盘腿坐在地上,语气低落:“他内在的灵体是大阵的一部分,对阵四周的风吹草动都有感应,我只从门里记录看过,活祭的阵灵即便不死,成型后也要花许久时间习惯。”
严律心里大痛,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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