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是动了,”老佘叹气儿,“孽气浓起来了!”
好似要与他说的话印证,空气中腥味儿渐浓,远处街角的红绿灯上不知何时落了几头瘦小的孽灵,抬手捂住了红灯。
更远处的蛟固河中水声响动,水溺子伴随着诡异缥缈的婴儿啼哭声钻出。
若此时从高处俯视,便可瞧见以尧市为中心,孽气弥漫浮动,罩在其上的合阵因雷鸣电闪而若隐若现。
但已有灵光自四方亮起,求鲤江畔、仙圣山脚、尧市市区和蛟固河边……在这混乱且不知为何案件数量忽增的夜晚,无人留意数量车驶出市区,许多古怪的人行色匆匆地冒雨奔跑,昏暗角落中散修的符纸与妖的利爪按下蠢蠢欲动的孽灵。
而开始落雨的沉色苍穹中,一道白色兽影以极快的速度向求鲤江奔去。
妖皇对自己的八卦已经被肖点星说漏嘴这茬毫不知情,他已来不及遮掩身形,也不在意今儿晚上会不会跟半空中的现代科技撞上,只用长尾护着背上的人道:“境外境的蛮荒灵气倒灌,真的会把合阵下的人全都撕碎吗?”
“不至于。”薛清极抓着严律的尾巴道,“但最大的问题是,灵气一旦倒灌,合阵必然出现大量破损,这地方满足‘净地’的条件就彻底够了,现在吃了快活丸的修士和妖有多少,搞不好还有凡人牵扯其中,到时候虚乾只需要以净地将各方服用者催化,无论是怨神还是孽灵他都能造的出来!”
严律骂道:“我现在倒是很想把上神的坟头给刨了——我要把祂那根儿骨鞭抽出来,那玩意儿肯定一鞭子就能把虚乾这老王八犊子给抽散架了!”
“上神还有埋骨地?”薛清极稀奇。
“那倒没有,”严律说,“我把祂残存的一切都咬碎了,你说我嘴怎么这么欠呢?”
妖皇现在是真气急败坏,什么胡话都说得出来。
薛清极在这紧要关头竟然有点儿想笑:“是祂命你咬碎的,否则以上神们陨落后残留的灵气,必将引来许多孽灵秽物分食,反倒滋生出更多邪物。”
严律骂道:“这雨下的真不是时候,游族最喜欢在落雨时从水下游出来乱逛,那阵眼就是游族的墓,每到下雨的时候就得出现不稳定的情况!你确定隋辨真能镇住那地方?”
“我已将办法告知他,”薛清极在雨水中伸手,摸了摸妖皇的耳朵,“你什么时候再像我小时候那样,以原身陪我?”
严律被他这突然的触碰搞得浑身一哆嗦:“你也知道你那时候是小孩儿!你现在都多大了,今年贵庚?”
薛清极没吭声,在严律的耳尖咬了一口。
这一下还挺用力,严律虽然感觉不到太多疼,但觉察出了薛清极一点儿不同寻常的情绪。
“好好好,”妖皇大人举爪妥协,“以后你想看原身就看,行不行?”
薛清极低笑一声:“以后……好,无论多少年,妖皇可要说到做到。”
第102章
比起作为三足的三阵, 合阵的轮廓平时并不显现,但此刻天气忽变,孽气和灵气乱撞, 各类杂气混合弥漫扭曲,将大阵的轮廓略撞出了个形状,隐约可见头顶云层伸出浅淡虚幻的一层膜,像手指按上去时才会发现的一块儿“玻璃”。
合阵之下, 辽阔土地上灯火通明, 如星河铺于大地,毫不知情的车辆凡人川流其中。
乌云密布雷声沉闷,落下的水珠是大雨将至的前兆, 行人脚步匆匆, 无人有心抬头观瞧这无星无月的夜幕。
自然也没人看到乌云之中团团浓密诡异的孽气在半空汇聚,凭着本能围追堵截白色巨兽以及他背上的人。
黑雾夹杂着雨水猛然扑向巨兽, 瞬间便被迸射出的数十道剑光击散,灵火燃起, 将溃散的孽气燃烧吞噬。
“合阵开始动了,”薛清极足尖一点, 从剑上抽身回来, 供他御行的薛国祥的剑立即收拢,只剩那把冲云还在他掌中兴奋地颤抖,“大概是感觉到了三足不稳, 再加上即将暴雨落雷, 这些秽物也开始压不住了。”
但凡落阵,都要依仗山河草木, 这些东西一旦变了,落阵的修士就要及时修补更改阵的布局, 就跟不断改过几年就出问题的河道一样。
这也是为什么许多千百年前的阵到了现在都消失的原因之一,地形早在漫长时间里因人为或自然变动而改变了。
“照真和印山鸣做人拖拖沓沓,但选东西的眼光倒是一向不错,选定这三个大阵时打的就是留存千百年的想法,也确实是做到了,”严律道,“给你的剑的材料选的最独特,本不是最适合铸剑的材料,但却硬让他俩铸成了不说,这剑还很听你的话。”
薛家两口子留下的剑虽然也算是家里代代相传的古董了,但在今天这样的场合就显得有点儿怯乎,所以薛清极只用来御行,反倒是冲云,千年前就跟着薛清极征战杀伐,坚韧异常。
“师父在修行上是全才,若非体弱,必定更有成就。”提起照真和印山鸣,薛清极眸中闪过些许怀念,手指拂过剑脊,“除了身体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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