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薛清极拿出自己千年来仅有的一丁点耐心:“你要是没事,我可以切开你的头,看看泪腺到底在什么地方。”
隋辨的脑袋摇起来,隔了一秒才说:“昨天老太太说,你寿数……我想起来之前在山神庙里山怪说的话了,是真的吗?”
他眼巴巴地看着薛清极,也像是在看着薛小年,好像在等一个医生给出的最终结果。
薛清极愣了下,董四喜虽然年迈,但毕竟是仙门出身,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儿让她看出了自己身体和魂魄之间的问题。
那边儿隋辨见他不回答,又紧张地问了句:“是真的吗?”
薛清极回过神儿,只笑了笑。
这一笑里的意思十分模糊,但隋辨好像理解了。
一种当头一棒的感觉传来,隋辨忽然发现,薛小年死的时候他帮不上忙,而薛清极要死,他也是无能为力的。
俩人从穿开裆裤开始就被一道养在仙门,即便现在穿开裆裤的那个拍拍屁股起来把裤子缝上了,但不知道为什么,隋辨依旧觉得这是自己好哥们儿。
他说不出话,却见薛清极竖起一根指头放在嘴唇前,示意他噤声。
薛清极轻声道:“正好,说到这个,我也有想让你帮忙的事情。”
隋辨一愣,眼中顿时生出许多光彩:“好!你说!哪怕是你撒尿我和泥我都接受!”
“……”薛清极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倒也没有沉重到这个份上,你还记得上次我和你提起过,我在山怪记忆中看到了它做过的许多事情么?”
隋辨刚要点头,楼道口传来脚步声,薛清极便不再说话,只对他笑了笑,抬脚朝楼下走去。
严律的车就停在附近,他自己都启动车了还没见到薛清极和隋辨出来,才掉头回来找两人。
见两人不像有事儿,严律嘱咐了两句,又看着薛清极道:“有事儿别冲动,先回来再说。”
“知道,”薛清极笑了,“我什么时候冲动过?”
严律将信将疑地开车走了,肖点星也迫不及待,催促着隋辨开车,奔着他家的别墅开去。
错开了上班高峰期,严律一路顺畅地开到医院。
他早几年不时就会来医院看看,帮邹雪花稳定情况,因此也不需要问路,径直坐一处不怎么引人注意的小电梯直接上到住院部顶层。
这一层基本都住的是妖,邹雪花的病房在走廊尽头的那间,采光好,春天时能看到医院后头大片的花树。
严律进了医院就没再抽烟,站在病房门口后轻轻敲了两下门,里头传来一声有点儿虚弱的“请进”。
推门进去,病床上正在看书的邹雪花抬起头,脸色蜡黄,脸颊消瘦,显得双眼更大,头发竟然也比上次见面时稀疏许多。
看到严律,邹雪花双眼一亮,急忙拍拍床:“严哥!你怎么来了,我好久没见你啦!”
这小姑娘算是严律看着长大的,从小就活泼,爱笑爱跳,严律虽不太能急得她小时候的模样,但赤尾的相貌都不会太差,所以应该也是漂亮的。
面前这年轻的面孔依旧漂亮,却已看得出憔悴虚弱,暮气沉沉。
严律压下心里的不忍和惋惜,笑了笑,走过去道:“我空手来的。”
“看病还空手来?”邹雪花故作生气,“那你下次可要双倍补回来,不然我就要大胡一天三顿地烦你。”
床边摆着张方便拉动的小沙发,这是邹兴发和胡旭杰来时常坐的,一有时间,这两个邹雪花生命里最要紧的妖就会坐在这里成宿地陪她。
“最近怎么样?”严律坐在小沙发上,抬手抚了下邹雪花的额头,灵力急速扫过她体内,就好像进了六七点的主干道,拥堵难行,灵力根本推不进去。
这已经算是到了最后的阶段了,严律甚至不敢想这看似柔弱的小姑娘每次发病时是怎么熬过来的。
邹雪花毫不反抗,任由严律检查,等他收回手才道:“你觉得呢?”
“还行。”严律含糊道。
邹雪花笑起来:“严哥,大胡说得对,你真的不会撒谎。”
严律没有说话,不知道能说点儿什么,隔了好一会儿才接口:“下次发病喊我。”
“不用啦,你过来也是耗损灵力帮我疏导一下扭曲的经脉,大胡现在也能做的。”邹雪花竟然反过来安慰,“我从小就用你找的那些珍奇药材稀罕灵物,你已经尽力了,我这样儿,也不能怪谁,纯属倒霉,但天底下倒霉的人和妖太多了,我又不算是特别倒霉的了。”
她从床头扒拉了一个橘子给严律,严律攥紧的拳头也终于有了个能缓解的动作,开始剥橘子皮,尽管他根本尝不出味道,也还是硬塞了一瓣进嘴里。
邹雪花见他肯吃东西,高兴不少,叽叽喳喳道:“我妈虽然走得早,但我知道她很爱我,我爸为了我东奔西走地找治疗方法,我还有个不大聪明但什么都听我的男朋友,我还能劳驾妖皇来给我治疗帮我找药材,得了这么个先天的病,都说我活不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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