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野感觉在这里快待不下去了,他起身对老板说有着急事情要走了,老板对他印象很好,还问他年后来不来干。
他挤出笑容说有事不来了,走出了大门,还没往地铁站走去,一个女孩的声音就在后面喊着了他。
格桑梅朵冲过来没有问好,直接问他怎么电话不接信息也不回,差点没把她和穆萨吓死。“你能不能少干点这种心惊胆战的事情啊?我还以为你听到楚风扬的消息后……”
季野扶住格桑梅朵防止她摔倒,紧绷了那么久、勒在悬崖边缘的心也终于得以缓和,他说:“我不会去死的,还有你们呢,我只是想冷静一段时间。”
格桑梅朵很沉重地叹了口气,把季野拉上了随便到站的一辆公交车,“我们坐最后一排吧。”
“我昨天提前回了趟学校,我以为你可能在学校里,就四处找你,结果到了教学楼的办公室,听到你的辅导员在里面说等明天一开学,学校就会宣布对你的处罚,大概率不是什么好结果……”
“你说你这些天失联干什么?”格桑梅朵瞪着季野,“万一还有挽回的余地呢?学校都联系不到你这个人,自然就不会给你最后的机会。”
“就算联系到我,学校也会把我开除的。”季野把手肘搭在窗口,撑着下巴,“上次辅导员就已经警告我了,我在短短一两个月惹出那么多事情,被开除是板上钉钉了。”
“你成绩那么好,画画又那么有灵气,说不定……”
“小花,我问你一个问题。”季野打断了她,“你会觉得我恶心吗?”
“怎么会?”格桑梅朵回答地很快,“你在想什么东西啊,你怎么会恶心呢?”
“可我恶心我自己。”季野说,“我觉得我好像把楚风扬逼入到了绝境……就算很小的概率我能重回学校,我也无法再享受校园的平静生活了。这些我以前得不到的东西,那些不断向上努力的动力,都是楚风扬给我的,就算他一起跟着嘲笑我,他也因为我的原因而得到了相应的惩罚……”
“但我又觉得我该恨他,我理应当恨他。即使云舟的事情他不知情,那他也享受了那么多违法的钱财和资源的供给,他是利益所得者,跟杀害我阿妈的凶手是利益共同体……”季野把头趴在前面座位的靠背上,“你说我有那么多情感驱使着,是不是很不会支配自己的想法,是个摇摆不定、很恶心的人?”
格桑梅朵心里有一万句想要反驳季野的话,但她知道季野现在想要的不是任何人的肯定,而是楚风扬的解释和谅解。她于是把想说地咽了下去,换了个话题,跟他聊起了云舟。
“你这几天故意不看新闻的吧,都消息闭塞了。”格桑梅朵说,“云舟被立案调查,原来资助云舟、有收购意向的卓诚却早就撤了资,不知道卓诚是不是早媒体一步知道了云舟无法挽救的情况。”
“那云舟的大楼呢?”季野问,“员工应该都跑光了吧?”
“那肯定啊,整个企业从上到下都被查处了,在外省的代工厂也全部关停了,现在云舟的工厂和公司大楼完全跟死了一样,很多东西都被搬空了。”
季野嗯了一声,他指了指窗外,“前面一站是茁野,我们下去看看吧。”
随便上的公交车竟然到了想要来的地方。
茁野的门也同样紧闭着,院子里的杂草有一些时候没有清理了,开始长到把木栅栏都包围起来,季野想要开门进去,发现自己早就把钥匙也还给了楚风扬。
他只能带着格桑梅朵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窗帘都被拉上了,看不到屋子里面。他想给秦颜或者段可峥打个电话问问近况,但手机拿起来又放下。
他等格桑梅朵好奇地到处乱逛了一会,就拍她的肩膀说,“走吧小花,我们去找隔壁花店的老板问问。”
花店刘老板曾经是茁野的固定道具供应商,跟季野也混得蛮熟,因为季野几乎每周都有三四天来进货。
刘老板先是说很久没看到季野了,问他是不是辞职了,然后转口又说:“不过辞职不辞职也没什么了,楚老板都这样了,茁野应该也会保不住了,毕竟茁野建立起来的资金还是云舟拨款的呢……”
季野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刘老板聊着,突然有人在门口叫他的名字:“阿野?”
“秦颜姐……”季野连忙站起身走出去。
他们之间没有再寒暄,季野直接问她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从国外旅游玩回来,公司没了,我也失业了。”秦颜掏出烟,“挺好,挺戏剧人生。”
季野伸手讨了一根烟,秦颜笑着问他啥时候也染上了这癖好。
“不知道,就是想冷静一下。”季野也笑了,格桑梅朵出来闻到烟味皱了眉头,又进了花店。
女士香烟的味道会轻柔很多,尼古丁含量没那么高,还添加了很多香料。季野这支是薰衣草味的,闻上去没那么排斥。
抽烟这件事情简直无师自通,大概就需要这么一个氛围。他和秦颜靠在玻璃门上,也不说话。几夜之间好像发生了很多,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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