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今晚第一个登台的演唱组,助理舞监进来提醒两人准备上场。
顾以诚忽然有种久违的紧张。像《道林·格雷的画像》首演场那样,文清让伸手帮他理了下衣领。
他顺势攥住对方的手指,也顾不得是在镜头前,营业、入戏还是下意识动作,都不重要。文清让任由他握着手,眼中好似有萌动爱意。顾以诚呼吸一滞,无所谓真假,只想沉溺于此刻。
轻声说:“在音乐结束之前,只看着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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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场时没有音乐,只有两束光照下来,显得有些寂寥。少年和作曲家坐于舞台两边,在房间布景中伏案写字,念出笔下的句子。
起初周围是黑暗的,尔后灯光依次亮起来,后面的led屏开始变换各种风景,原本灰暗的世界随着与对方的书信往来,慢慢有了绚丽色彩。
一轮皎洁的满月缓缓升起,舞台的光束如月华,将两人的轮廓勾勒得柔和。但少年那边要更明亮一些,作曲家那侧的光线渐渐暗淡下去,暗示他生命的烛火将要熄灭。
而信也写到了最后一封。少年满眼雀跃,按捺不住期待的心情,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走,拿着信纸看了又看。与此同时,作曲家猛烈咳嗽,手中的笔几次滑落下去,用仅存的一丝力气艰难地在纸上写字。
仿佛是心有灵犀般,两人同时抬头,望向窗外的月亮。
黑暗在此时无声降临。光再度笼罩下来时,音色温柔如水的钢琴响起。
文清让起身,低声浅唱:
「fly to the oon
and let py aong the stars
let see what sprg is like on jupiter and ars」
更多乐器加入演奏,于是清冷月光不再孤寂,繁花盛开,唱起春之颂歌。顾以诚隔着段距离对他对望,柔声倾诉:
「 other words,hold y hand
other words,darlg,kiss
……」
他们向对方走去,身后是浩瀚宇宙,世界仿佛变得很小,流动在彼此的眼眸之间。
歌曲到了没有人声的间奏部分,顾以诚的耳返里忽然传来一阵刺耳的电流声。他身体几不可见地震一下,耳畔滋啦声又持续两秒,归于安静。
或许安静过头了,没有任何声音——顾以诚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耳返出故障了。
乐队伴奏还在继续,此刻是现场直播,无法暂停。他本能去摸了一下耳返,文清让迅速察觉,瞬间便明白过来。
文清让没做什么多余的动作,保持着表演状态,但顾以诚读懂了对方的眼神:没关系,继续唱吧,我在。
顾以诚毫不犹豫,抬手把耳返摘了下来。
第77章 第十二夜(23)
他一摘耳返,现场大多数人马上察觉异常,导演走到音控师旁边小声确认情况,台下有观众开始窃窃私语。
等候室的殷玥目不转睛地盯着实时画面,“顾以诚耳返刚才好像就坏了……”
“来不及调了,”凌梦叹口气,摇了摇头,“只能这么唱完。”
现场舞台多数音响是面对观众的,对于音响后的表演者来说,如果没有耳返,伴奏传到耳朵里,可能只剩下噪音与分离的回声。
此刻的顾以诚站在那里,耳畔嘈杂,各种声音一股脑涌入,搅得他头晕目眩。但他望进文清让眼睛时,周围好像又安静下来。
两个人排练过太多遍,每一处节奏、动作、走位,顾以诚都再熟悉不过,只要对方在台上,他就能把这首歌唱完。
伴奏进到了下一段,顾以诚听不太清,全凭感觉。眼中唯一的光在那里,温柔地为他指引方向。
于是他开口歌唱:
「fill y heart with ng
and let sg forever ore
you are all i long for
all i worship and adore」
少年从那一方狭小孤独的空间走出,迎向更为广阔的世界,另一个声音与他的缱绻相拥。
节奏和音准分毫不差,配合得依旧十分默契,除了气口一致,连咬字方式都有几分相似。但两种情绪不同的音色依旧清晰可辨,喜悦与感伤相互拉扯,最后归于柔软的尾音。
演播厅里的氛围变得很安静,鲜少有观众交头接耳,像是怕破坏此刻意境。
戚风在等候室紧张到搓手,一方面因为自己这组即将上场,另一方面也是真担心,“……感觉好像没受什么影响?”
“岂止是没影响,听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杨逸总是能无意间把夸奖的话讲得怪异。鉴于他前不久刚知道这两人的暧昧关系,后面那句格外真情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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