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是被胸腔的一阵刺痛给痛醒的,他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好像散架了,他低头看向山下,白茫茫中隐约传来江水流动的声音。
他看到身下承载着自己全部重量的纤细树枝,原来自己是挂在了石壁边的一颗红杉树上。
只不过这颗红杉树并不茂盛,最粗的树干也只有他手臂的大小,时间久了肯定承载不起他的重量。
他试探着动了一下,肋骨瞬间传来一股钻心的痛,好像骨折了。
想挪地方的他放弃了挣扎的想法,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等待救援。
他朝山上大声呼叫了几声,可很快发现自己的声音甚至不如呼啸的山风声音大,他就放弃了这个浪费体力的行为。
靠着河的山的背阴面气温低到只有几度,山风一阵阵从面上刮过,动弹不得的他感到体内的温度在急速流失,身体也越来越僵硬。
真的很可笑啊,出这种意外,算是巧合还是命中注定?
眼前意识越来越模糊,他觉得全身的毛孔都冻到闭塞了,他甚至能感到血液在体内的流速越来越缓慢。
要死了吗?可他真的有些不甘心啊。
眼前一瞬间划过一张坚毅硬朗的脸庞,那人焦急的眼神里充斥着对自己的关心和在意。
郁穆。
他想死之前见一眼郁穆。
他想问他,为什么当年要一声不响地消失?
为什么,连你也要抛弃我……
市紧挨着h市,郁穆的救援团队只用了不到半小时就赶到了小重山,比节目组找的救援团队还要快。
根据宁羽桐提供的位置,他们很快就找到了江辰。
郁穆从直升机的窗户边看去,只一眼,心惊肉跳。
他看到悬挂在红杉树上的江辰已经失去了意识,右手仅凭着求生本能牢牢抓着树枝,高挑纤瘦的身体垂在树干上,像生长在峭壁上的铁线莲,坚韧却脆弱。
坐在副驾上的救援队长给郁穆分析道:“现在只能从直升机垂下救援绳,然后绑在我的腰上,直升机靠近江先生,我把他从树上抱下来施救。”
郁穆抬手道:“我来施救,绳子绑住我就行。”
救援队长有些不赞同地皱眉:“郁总,由于在空中的直升机受各种条件限制的影响,所以在对准江先生所在位置的过程中,可能会对施救的人出现一些不可预料的意外,建议您还是交给我来做。”
主驾上的雷浩也扭过头来劝:“我知道你担心江辰,可这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比较好。”
“交给别人我不放心。”扎紧、捆绑、扣住锁扣,郁穆一步步把绳索捆在了腰间,走向狂风大作的出口。
扒着直升机金属门框的他,一头黑发被风刮散,眼中的神色坚定且不容易质疑:“到了位置跟我说,我下去。”
救援队长不再阻拦,而是和雷浩确定着位置。
找到一个最佳的位置,郁穆顺着救援索慢慢爬了下去。
他腰间佩戴着传呼机,随时和直升机上的人沟通,接到江辰,他们就会拉他上去。
耳边的风声越来越大,直刮耳膜,他面部肌肉被高气旋下的气流刮得都在抖动。
随着飞机一点点挪动,他终于靠近了垂在树枝上的江辰,他单手试着去抓江辰,而绳索却在风中晃动,他始终没办法完全抓到江辰,被他触碰到的树枝在轻轻颤动。
这样下去不行,如果继续试探性触碰,不仅救不了江辰,还可能会让他从树上掉下来。
眼里划过一抹破釜沉舟的神情。
他扣紧了腰间的绳索,右手攥紧了紧靠着的绳索,脚下用力一踩,出乎所有人意料的——
他挣脱绳索,朝着江辰腾空扑了过去。
一身黑衣被风鼓起,他张开着手臂,像在空中展翅而飞的鹰,势如破竹。
在距离江辰只有咫尺的时候,牢牢伸出手臂将他抱在了怀里。
树枝一晃,他右臂被红杉树的树叶刮出了几道深深的伤口,伤口鲜血直流,可他却像感知不到疼痛一样的,毫不在意。
看着怀里被紧紧护着的江辰,他能感知到怀中人微弱的呼吸,一直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郁总,现在拉你们上来。”腰间的传呼机传来声音。
郁穆按了两下提示键,表示知道了。
长期极端的环境让江辰面部失去了血色,一片惨白。郁穆小心翼翼地凑近他的脸,将自己的脸贴在了他冰凉的脸上,给予他来自人体摩擦的温度。
一时之间,二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嘈杂的空气都变得安静了许多。
绑着郁穆腰间的绳索在缓缓往上拉,而他紧紧抱着江辰的双臂像坚固的铁钳一样,从最小程度上减轻他身体的晃动,稳固而牢靠。
临近直升机入口的时候,或许是螺旋桨的气流声太大,江辰微微蹙了下眉头,意识模糊的他抓住抱着自己的手臂,呢喃道:
“郁穆……郁穆……”
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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