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小博尔济吉特氏已经把明黄圣旨抓在手上了。人掉下去也没有松手,被救上来之后,那明黄圣旨从小博尔济吉特氏怀里掉出来,散落在地上,慌乱之中也没有人去捡起来。
卷轴已经散开了,上头的字迹被冬日的河水一浸,早就模糊不清了,那传国玉玺盖出来的章印,也模糊成了一团朱红,看不到原本的字迹了。
这圣旨已经无法宣读,只能重写一份。
有一双手捡起了散落在冰面上的圣旨。
佟佳氏倏然回神,抬眸一瞧,是多铎。
多铎走过来,用另一只手牵住佟佳氏的手:“别怕。”
“别看了。走吧,同爷回去。”
多铎是特意过来接佟佳氏的。他可不放心自己的侧福晋。别人都走了,她却在这里愣神。
抓着圣旨的手有些冰冷,圣旨上落下的冰冷河水一点点滴落在冰面上,几乎瞬间就结冰了。
但多铎抓着佟佳氏的手却是暖热温厚的。
佟佳氏只回头瞧了一眼,那冰面上飘着的碎冰还在浮沉,只有那一块地方裂了,别的地方都好好的。
等他们一走,不出几个时辰,这里又一定会冻上的。
佟佳氏只觉得后背发凉,若没有换人,那么有可能掉进去的便是宁翘了。
她能想到他们的心思不正要害人,却没有想到他们心思这样歹毒狠辣。
这是直接要置人于死地的。
-多尔衮和宁翘这边接到消息的时候,小博尔济吉特氏已经送回清宁宫中了。
出了这样的事情,太子河那边自然就散了。
周得胜把具体情况同多尔衮一说,宁翘就想到了她自己。
这要是没换人她上去了,要是被大博尔济吉特氏给挤到了那个地方去,那掉进冰窟窿里,掉进冰河里的,那可就是她了。
也亏得她谨慎,也亏得她想着自己有孕给推掉了。若不是时刻防着他们,她现在怕是也跟小博尔济吉特氏一样昏迷不醒了。
“皇上的圣旨是豫王爷带回去的。那圣旨被冰水一过,上头的字迹都模糊不清了,也看不清写的什么。豫王爷将圣旨递给皇上,皇上也没有说什么,只说圣旨这样是不作数了,还是要尽全力医治科尔沁格格。务必不能让格格有任何的损伤。”
多尔衮听到这儿瞧了宁翘一眼,宁翘眨眨眼,他好像是在说,看吧,爷就说这圣旨宣读不下来的。
可宁翘这么听着,总感觉这里头出手的人可能不止是八旗和女真旧部的人。
冰面上那缝隙出现的时候,怎么偏偏好就是大博尔济吉特氏推小博尔济吉特氏,又抢了她手中金并且推了她的时候呢?
宁翘想着,不由得定定瞧了多尔衮一眼,这都是这男人惹得桃花债。
若不是人人都瞧着他,想进睿王府,哪有这些事?
“主子爷,咱们独个出来,这会儿人都回去了,咱们是不是也该去探望探望科尔沁格格?”
宁翘起身,站在那儿俏生生的望着多尔衮,“科尔沁格格手里的圣旨没了,皇上似乎也没有补一个的意思,格格该多伤心呀。”
宁翘的那一眼多尔衮有些不明所以,没有领会到其中的深意。
可小丫头话中的阴阳怪气多尔衮听出来了。
不由得一笑:“她自伤心她的,与爷何干。有皇上皇后关心便足够了,不用爷去凑热闹。早先不是说了要送你回府?这会儿便回吧。”
宁掐被搂着腰穿好了衣裳戴好了风帽,穿戴的严严实实的,就剩那一双清凌凌的眼睛在外头,还望着多尔衮。
“主子爷当真不去瞧一瞧?说不准一会儿还要接旨呢。”
多尔衮这回更听出来了,捏了捏小丫头的手腕,失笑道:“爷不去。圣旨是能再写一份,可谁知道她掉河里救上来能不能活?又能活成个什么样子?”
“往年这样冰过一回,好了也是病恹恹的,少不得要调养个一二年的。皇上便是要赐婚,难道还能赐个病恹恹的侧福晋给爷么?”
那是要叫人议论的。皇太极不能太这样过分了。所以这份圣旨就是作废了,小博尔济吉特氏现在要醒过来,也要休养一段时间,博尔济吉特氏也是没法子再提进府的事情了。
这会儿还在暖棚了,说什么外头的人是听不见的。
多尔衮深深望着宁翘,与她说:“你别担心了。”
“奴才不担心。”
宁翘被牵着走出去,外头不知何时竟有了风雪,一下子满目雪白,宁翘眨了眨眼,睫毛上的雪花落不下去,宁翘低声道,“奴才就是怕主子爷心里没有奴才位置。”
她的声音小,风雪又大,本以为不过是说给自己听的,却不想叫多尔衮听见了。
睫毛上的雪花被人轻柔摘去,多尔衮的眸中噙着温柔在看她:“就是没了谁,也不会没有你的位置。才说了有孕不能多思多想,一切有爷在,不必多虑了。”
宁翘眨眨眼,刚想开口,多尔衮却抚了抚她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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