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娇小的身影从身侧擦过,只听得霎那之间长长的哈欠声伴随着咚咚的上楼声消失在视线中
绫杳!算!你!狠!
那从后传来的声音怒吼,却只听得空荡荡的楼上远远传来一道得意洋洋的声线回道:
彼此彼此。
一切确乎都开始于七日之前的那个清晨,至于是如何成为现在这般又是怎样稀里糊涂与穆青达成合作关系的,躺在床上虚望着房梁发呆的绫杳感觉自己现在都迷迷糊糊地难以摸清。
穆青找她的缘由确乎简单又奇异
她是被男人主动留下来的。
尽管在前一日的记忆消失之后,便再也没有人可以说清当时的理由了。
日复一日地,无论前一日发生了什么,那个男人总会在第二日清晨,将一切都忘得一干二净。
她曾有一瞬或许那么认为她对他来说也许是特别的。
直至如今,那霎那而起的感念只在岁月磋磨中消失得一干二净,她确乎不过只是男人一时兴起却又在第二日忘得干干净净的人,即使她对他曾因相貌或是气质曾抱有那么一丝丝的暧昧好感,待到如今,不过只成了她与穆青的各取所需。
不可否认的是,绫杳的确对这般与真人几乎看不出差别的木偶相当感兴趣,且不论外观如何,而这其中寄居的灵魂便令这般木偶已然便为了一道神魂的容器。
修道大乘,便是身魂合一的过程,愈是高阶的道修,身即魂,魂为身,愈是不可分割之下,肉体便愈之强大,与万物相通,却唯在神阶之前不可毁之肉身。
肉身灭,也便意味着身魂合一的神魂也散了去,身死道消,不过是转瞬之事。
而普通人族那般的脆弱,便更不提那神魂如何得以离体保存,就算是早有猜测,待到绫杳实际得知穆青果曾真是个道修之时,还是不免狠狠吃了一惊
毕竟这木身再像真人,却抵不了这实打实得以自主思考支配的灵魂。
从许多方面看,若是这滋养神魂的灵药充沛,穆青这个生于千年之前的人族,已然从某种层面上获得了不灭的长生。
而这一切都取决于那个男人。
我死于千年前的那场人魔混战
或许从未有人问过他的过往,在灯影葳蕤下的穆青沉默良久之后,说话的声音只与面前那跳动的灵光一般,很轻很轻:我的父母、兄妹、师长、挚友、爱人在那场突袭中无一幸免,我被击入山后的河中之后,胸口深深地插着一把匕首,随波逐流我感觉我的血一点点流走,我与那刺骨的雪山融水一般,终会变得冰凉无比,搁浅的尸首也将变成这山野的养料
那是我第一次见他,在我最后一丝意识消失的前一秒,我被人从渺无人迹的雪山光影的乱滩中救起。
粗粝的杂石磨得我后背生疼,仿佛一路将要磨透到骨里似的,身体好像很凉,却又仿佛沸腾得发烫那是我最后一次感受到痛,或是这世间的温度。
穆青抬头,将那乘着灵火的灯罩掀开,葳蕤的火苗轻舞地跳动,却不比那传统的蜡烛,感受不到任何逸散的温度,也更为亮堂
然其核温之高,却不是常人随意可以触碰的程度,他却当着她的面,面无表情地、确乎没有一丝犹豫地,将指尖伸进了那跳跃的火光之中。
绫杳下意识想要去将那引火自焚的手臂拉回,慢了一拍的她却只见得那奇异的木制却在那等高温下却只是变得愈发光亮些许,一切如初,从某种程度上,确乎比那人族精铸的玄铁都刚硬许多。
醒来之后,我便变成了这等模样千年往复,我为了报答公子的救命之恩,无论东西,始终随侍在侧。
他说,他叫桓容。
盘桓的桓,难容的容。
我犹记那日,是夏末之后的第一个秋天。
回来啦~这段时间几乎忙完了,明天开始尽量恢复日更(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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