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又有些担心之后之事,只好厚着脸皮寻了个借口解衣强行挤了进去,又主动说些其他杂谈分散了小姑娘的注意力,还主动泼水打闹,虽说雩岑到底还有些心不在焉,一场玩闹下来倒也好上许多。
然浮玉主动给她净水擦背之时,还是免不了看见了她背上的那道刺目的伤疤。
很难看?
雩岑像是不在意,自顾抬起手来拧干那长发上的水,手肘却又露出那被天火灼伤的烧痕。
不不是。浮玉从愕愣之中赶忙回过神来,挥着小手解释道:一点,一点都不丑!姑姑怎会难看!
雩岑笑而不语,只是自顾将衣物披上。
我只是只是好奇。声音虽小,嗫喏着,晃着一双漂亮水蓝色双眸的浮玉还是十分诚实地悄咪咪道。
情伤罢了。
情?
小丫头不解,谈情也会受伤麽?
会,也不会。
对方自相矛盾的回答却更又令她云里雾里。
情这东西阿什么都好,就像是一把刀,能救人,能伤人,能杀人,能爱人,能护人,能生死与共,也可背信弃义
灵诀烘干的长发上升腾起一片云雾,雩岑光着脚吱呀一声推开窗,月亮斜照着她的侧脸。
所以终有一日,也会杀了自己。
我不明白。浮玉依旧一脸愣愣。
所以不要将这把刀轻易交到别人手里朋友也好,爱人也罢。寰转一圈下来,雩岑到底说得云里雾里,只字未提那两处狰狞伤疤之事,末了只敛眸道:或许等你再大些便明白了。
说来好笑,浮玉分明比她大上许多,却是从她嘴里说出这样的话来。
或许成长到底不只是年岁,还有所历的人与事。
只是如今,她还有什么呢。
她也许曾后悔过自己的选择,但午夜梦回间的遐想,那雪村之中一门一户借药的炊烟,还有那开云的莲灯,船舶夜下的拥吻,包括那不周脚下的共雪白头若再能重来,她依旧会这般选择。
爱情本身就是死性不改的过程。
零随爱她,但他更爱他自己,他的权势甚至于天下。
她不过是个狭隘又自私的小仙罢了。
月色入户,灵灯忽闪一下熄灭,她将新月遣了回去,而取而代之的,便是如今她身侧这个一拱一拱钻进她被窝里的小丫头。
她又不是傻子。
虽说现下还无法确定玄拓到底在不在府内,可无论是看起来的忠心耿耿的新月,还是这欢欢喜喜跟在她屁股后的浮玉,无非都是男人派来看着她的眼线。
起初规划着怎么逃开灵力比她高上一截的新月,如今换成了已然是神的浮玉,这便又要从长计议了。
不知为何,雩岑心里却没有什么额外的担忧。
大不了归根结底找不到缝隙可溜,便直接去与那男人摊牌又未尝不可。
除却零随这层,她还有濯黎之妻的伪身份挂着,于情于理,就算是俯眼于上界之顶的玉清真神,恐怕也不能阻挡一个已嫁之妇归家见自己夫君的决心。
即使从她的角度来看,她已无颜再见对方,所欠的人情已然偿不上,唯有在物质方面得偿些许。
雩岑已然想好,若是能够出了清微府,便就先去慕汜那将自己当初的东西拿回来,然后将自己灵卡里的钱全都去钱庄折现,连着签好字的和离书一齐将那些灵币还有原灵玉全都交给广居少阳府上的人。
除了那几身并不值钱的衣物,她已然没有什么别的有价值的东西。
钱虽少,但到底是她的全部身家了。
雩岑泄气地翻了个身,又想起初见濯黎时男人赠给她的一对看起来很贵的药瓶子。
嗯一并也还给他好了。
还有那面具
看来便是个玄铁所制,铸艺虽巧,可材料早已烂大街就当她用那些钱买了留着个纪念罢!
翻来覆去,小姑娘几乎将自己所有的几件破烂都盘了个遍,能送的能还的全都归到了准备送去少阳府为标签的一类,其余的有些虽然值些钱,但到底是故人遗物,也不便送给人家。
至于在下界的花销如何,目及所见的,她便能在清微府顺些值钱的东西倒卖,但到底她终归想与玄拓一刀两断了,之前亏欠的也好,待偿的也罢,算她吃亏些一笔勾销,最好她永远也不必再回到这些伤心地了。
至于鹿蜀,她顺理成章把那只胖马驹归到了自己的财产里。
捡来的也算她自己的!
思绪繁乱,虽早早上床,雩岑却久未入眠,浮玉也像是头一回与人同睡一般太过兴奋,几乎是由她开头,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在夜色稠浓中一问一答起来:
姑姑,外头是什么样的?
外头?下界?
唔人界。
有很多的人,有很多的车马,有很多的烦心事,也同样有很多的情。
可听起来与我们这没有什么不一样哇?
有很多不一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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