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
是默然忍受命运的暴虐的毒箭,或是挺身反抗人世的无涯的苦难,通过斗争把它们扫清,这两种行为,哪一种更高贵?
雩岑抖着腿陷入了哲学的思考。
而身下,便是万丈深渊。
别这么看着孤。
啪嗒地一声合上手中厚厚的医书,自某个男人顺理成章接管了医帐后,便似有了更多的书籍来排遣时间,但每日睡前翻翻那几本毒经的习惯依旧没换,左不过书桌的小抽屉内日复一日的堆满了各类她看不懂的药方与评述,极其专业,明明其上的每一个字都能瞧得明白,合起一句话来却完全不解其意。
或许也就是这个原因,零随才如此放心地将各种文书堆在房内。
左不过她又看不懂,对于上界高层的数万年的文识而言,受过良好教育的雩岑几乎成为了一个半文盲。
不过话又说回来,上界行楷草隶型体无数,譬如玄拓,书房内批注文书所用的字体无非有个人风范的行草,乱而不杂,反倒颇有个人气度,她也曾见过暮汜、濯黎等书字,无非各有千秋,但还是偏向重有个人风格,一看便能些许窥晓书写之人的秉性。
而当年她所收到的那封零随亲笔所写的令书,干脆有力,虽有行书之飘逸但带着立竹风骨的韧劲,乍一看都能称赞为一手好字,但细究而上,却唯独缺了一味神。
一如她之前频繁被颦瑶诟病的小楷,端正有余而灵气不足,而某个男人却一反常态地颇有认同感地点了点头,看着她的字难得地尊口赞过:
此,可作为日后呈递文书之典范。
雩岑不禁转而想起自己入重歆宫府参军宴席的那回,所用的杯盏也像是几万年前的老古董式样,岁月沉甸而上的包浆历久深后,但稍显破落,她从前还以为这不过是天帝对于陈旧历史的缅怀与收藏,后来才恍然明白
零随就是抠的。
十几万年前先天帝在时举宴所用的杯盏依旧在用,更新迭代,历经岁月沧桑不知磨损破碎了多少个,但先天帝爱奢,纵使有些镀着金边磨损不堪的,便丢在了犄角旮旯的仓库,然更多留存下来的更是用也用不完,甚至于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现天帝还曾表示,重歆后宫的仓库内依旧留存着一批十万年未曾开封的酒器碗筷。
既是能用,为何要换?
将实用主义贯彻到底的男人皱了皱眉,完全不在意自己宫宴上的酒器其实比在场某些臣子的年龄还要大上不少,并表示有那个闲钱不如把城外抗星潮的堤坝再修得厚上几米。
她甚至毫不怀疑,零随经历被星潮冲走之后回上界的第一件事,恐怕就是把城外那个高的吓人的堤坝再拉得厚个十米。
所以其实不难猜测,某个男人并不在意自己的书写好看与否,公文之间传递的便是效率和清晰,倘若一个臣子的字通篇美得几乎可以刻碑流传,在他的眼里不过只是一份过于花哨,以至于影响阅读的反例。
小姑娘乱七八糟地想着,努力分散开的注意力也似把两条小腿的酸痛都转移到了别处去,然啪啪一声拍打成功将她拉回了现实,雩岑正愣愣看着零随专注读书的额角发着呆,男人却不知何时将书一合,拍了拍她的小腿肚,继而托着她的小屁股将她颓下来的小身板摆正,一脸严肃认真地将她调成了最为标准的马步模样。
真是个好老师。
如果她屁股底下的某根硬邦邦的东西可以不晃晃悠悠翘得那么高的话。
才半炷香的时间便站不住了。零随掀了掀眼皮,看着身前的小姑娘正松松垮垮穿着一件来自于他的内袍,小腿颤得几乎可以拿去捣蒜,随手将未看完的医术放进床脚的小柜,脸皮却依旧淡定得好似胯下某根铃口涎滴着腺液、摇头晃脑跳动的肉棒与他无关。
顶头悬,体中正。
掌心向内,掌指相对,气沉丹田。
耳边男人颇有磁性的嗓音温润好听,然对于此刻的她而言,简直比乌鸦哭哑的哀嚎还要难听几分。
雩岑的额角冒出细密的汗,然小屁股几乎是以层级式地颤抖着往下沉,全身的注意力几乎都筋疲力尽地集中在了酸软的小腿上,却完全没有发现,其实从头到尾,某个看似认真读书、实则观察了她一路的某男人,压根就没有翻动一页书。
甚至于零随惯用来夹书页的小竹签,半晌都没有挪动一下位置,原模原样地又被孤零零地放回了黑得发闷的小柜子中。
她好悔!
小姑娘扁着嘴,一副要哭不哭的可怜便秘样几乎令某个男人故作的冷漠脸都有些垮台,几乎用尽了自制力才没有笑出声来。
如果抗争的结果是这个,她宁愿默然让命运的毒箭将她射穿,也不愿意大晚上地跨在一个裸男身上扎马步。
可不可以雩岑弱弱开口。
不可以。男人漠然打断。
嗖
她听到命运的毒箭再次将她穿透。
腿法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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