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转姜氏的屋子,姜氏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深沉之际的眸子一变再变,摊开手掌看了看掌心被掐紫的痕迹,“认错?有用吗?凭什么,凭什么他一句错了,迷途知返我就要同他过剩下的日子?”
她抬眸看过去,温柔恬静的女孩子欲言又止,烦恼着不知该如何安慰她,眉宇间露出一抹怯懦,亦有一分好奇,感到姜氏的目光,顾明暖抿了抿嘴角,上前道:“您不该委屈自个儿,无论您作何决定,我和我爹都会孝顺您,支持您。”
肯定顾老太爷做了让伯祖母心灰意冷的事儿,以伯祖母的见识绝不会因为丈夫宠爱妾室。
“其实我也不喜欢。”
顾明暖眸子闪过一抹很深的情殇,“不喜欢迷途知返的男人认个错,就会被原谅,妻子就要同他好好的过下去,他玩了半辈子,同别人你侬我侬,到老反而察觉到妻子的好处,这样的男人……我很不喜欢。”
这也是上辈子顾明暖争得李玉的爱慕后,不愿意再爱他的原因,甚至不愿意再同他有任何的牵绊。
姜氏喜笑颜开,揽住顾明暖的肩膀,抚了抚她的脸颊,“为了名声,我忍了一辈子,为了一个诺言,我肯陪顾氏一起去死,当年他父亲临终前把顾氏交给我,让我好好抚育四郎,那时候他心头就不怎么高兴了。你高祖父是一个好人,很好很有远见的能人。”
“有了你和衍儿,我不打算忍了,他若是不让我照顾衍儿,我宁可同他和离。”
“我不是吓唬他,他也晓得我不在意除了衍儿外,我不在意顾家的任何人,任何事。横竖你姑姑已经出嫁,有个和离的娘也牵扯不到她身上,你姑父疼她疼得紧,本身又是胸有沟壑的人,不会在意旁人的议论。”
说到最后,姜氏突然发觉和离是一个很好的事儿。
“您是国夫人,就算脱离了顾氏,皇上也会赐您府邸。”顾明暖想到姜氏的小金库,以及房产田地,伯祖母可是一个很有钱的人,“我爹一定把你当做老太君似的迎进王府,他离不开您的指点,只是我猜伯祖父未必愿意。”
兴奋的姜氏眸子暗淡下来,意味深长的叹口气:“是啊,他不会同意的,他想把我死死的绑在顾家……等我们百年之后,暖姐儿,你记得同你父亲说,千万别把我同他葬在一处。我本就是继室,按规矩他该同原配合葬,就怕他……他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这辈子就算了,下辈子她怎可能还同他结发?
顾明暖点头答应下来。
“走,我们今日就搬去王府。”
姜氏招呼钱嬷嬷收拾东西,亏着一早她就把自己的私房财务,珠宝玉器,和多年收集的珍玩劝做了顾明暖的嫁妆,早早搬去了修建好的王府。
否则姜氏这一车一车的往外搬东西,二夫人她们不知得眼红成什么样。
不过即便只是姜氏随身之物,也整整装了十来辆马车,姜氏是个不肯亏待自己的人,身边的摆设都是极好的,吃食用具也都是珍品,得到消息赶过来的二夫人看着一件件家具装车,实在是很难保持平静,好在她不是唯一嫉妒的人,三夫人也在默默估算着这些东西的价值。
何况她们早就知道姜氏私房极多,这些怕只是私房的十分之一吧。
“都便宜了暖丫头!”
三夫人小声嘀咕了一句,又狠狠掐身边的顾明萱一把,“倘若你听我的话多亲近她,这些好东西能没你一份?暖丫头做了燕王妃,连一向不出挑的昕姐儿都因为巴结上太夫人做了定国公夫人,你比暖姐儿先及笄,可婚事没个着落,但凡你得你祖母一句赞,谢珏能轻易就同咱们解除婚约?”
越说三夫人越是火大,“养了你十几年,就没一次给我长脸的,陪伴太夫人五六年,竟比不上刚回顾家的侄孙女。”
顾明萱何尝不想占据好东西?
她委屈的红了眼圈,“我对祖母也是用心的,可祖母只喜欢顾明暖……只喜欢她,我有什么法子?您还看不明白我们做什么都得不到祖母的欢喜,谁让我爹不是祖母亲生,也不是顾四郎的儿子!”
顾老爷子站在回廊下,眼见着仆从忙里忙外的搬东西,身躯越发显得佝偻,堆满皱纹的眼角流淌出浓浓的悔意。
他炼丹了三十几年的丹药,一直求仙问道,不是想着长生不死,只想凝练一颗后悔丹药……也想过多炼几颗丹药给四郎吃,弥补他当年给四郎造成的伤害。
当得知四郎英年早逝时,他就该想到有这么一日的,只是他还期盼着,期盼着他悔过自新能稍稍挽回姜氏,期盼着他为顾衍付出一切,能让姜氏少恨自己一点。
“父亲,父亲。”
顾征和顾律一前一后跑到顾老爷子身边,顾征到底做了多年的大学士,脸上透着焦急,却还有一丝的稳重。
顾律咋咋呼呼的说道:“母亲这是要做什么?什么都不说就搬去顾衍的王府上居住?她这是爱慕富贵,嫌弃我们官职爵位低位,还是让世人认为我等不孝?”
顾征明智的退后一步,捻着胡须,不咸不淡的说道:“三弟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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