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正坤拉了她几下,都被她甩开,没好气道:“爱走不走,不走拉倒!你们自己放着大道不走,偏要游山玩水走这些偏僻小路,不被响马惦记才怪,这会子反倒怪起我来。丑话先说在前头,那些响马可最爱玩弄你这样的小娇娘,玩完了还要切成肉片晒干当做干粮,你自己掂量着吧。”说毕头也不回,转身就走了。
王文英吓得脸色一变,可又不愿马上服软,眼见杨正坤越走越远,这天色又黑了起来,周围山林里黑漆漆的,似乎每个角落都藏有妖魔鬼怪,随时跳出来择人而噬。
恰好此时又有野兔什么的忽然窜了一下,让她紧绷的神经再也不能承受,凄厉地尖叫了一声,再顾不得丈夫的死活,疯狂地朝吴克善跑去。
杨正坤早知她会有如此反应,摇头得意一笑。王文英气喘吁吁地跑到他面前道:“走那么快干嘛,等等我。”杨正坤撇嘴道:“终于想通了?”
王文英偏过头去道:“这地方到底是那里,我现在东南西北也分不清了。”杨正坤道:“我其实也搞不清了,平时还可以看星月辨位,现在天上黑云层层。
那就根本指望不上了,不过来前我打听到这条河叫拒马河,东西走向,一直沿着河水往下游走,应该能找到去县城的路,只是咱们的马匹丢失殆尽,此处离县城只怕不下二十里,一直徒步的话走到天明也不一定能到,我倒无所谓,你可吃的消?”
王文英抽泣道:“就算到县城搬来救兵又如何?那响马的行踪飘忽不定,茫茫大山如何去找?就算找到了,只怕夫君已经”杨正坤打断她道:“这个时候千万别胡思乱想,生死由命富贵在天,非人力所能及,你着急也没用,有救兵总归比没有好。”正说着。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狼啸,千里可闻,似有落寞萧索之意,王文英也曾在来的时候遇见有狼群出没,不过当时随从众多,她就没太在意,如今只剩二人,如何不怕?因此颤声道:“遑遑中原之地,如何会有狼群出没?”
杨正坤叹息道:“当年天下纷乱的时候,各方诸侯杀戮极惨,十不存一,以至今日林木翻身,豺狼出没,凋零至此,中原倒也还好,听闻川蜀之地大虫成灾,白日居然敢入县城食人,你们去那地方上任,只怕处境也不妙。”
王文英听了更怕,连忙躲在杨正坤身后道:“这可如何是好,万一遇到狼群,咱们有什么法子好回避?”正说着,一阵冷风吹过,她登时冷的哆嗦起来。
此时雨势已经不大,但还是让两个人从里到外已经湿透,再加上逃跑的时候还滚了一身泥浆,情状十分狼狈。
杨正坤道:“若是要驱狼,咱们得找个地方生火,那野兽见了火光就怕。”王文英道:“那极好,我已经冷的有些受不住了。”与杨正坤习惯了江湖生活不同。
她从小锦衣玉食,何曾受过此种苦楚,此时满脑子都是香汤泡澡,美食填肚。杨正坤便道:“现在生火很麻烦,下雨之后到处都是湿淋淋的,我们还要赶早进县城搬救兵,耽搁不起,你若是坚持不下。
就留在这边,我自己一个人去县城。”王文英看看左右,连忙道:“那不行,我怕的很,咱们不能分开。”杨正坤为难道:“可你这副样子,根本没法走下去,总不能让我背着你吧。”王文英登时红了脸。
她受过惊吓之后,目前的确是已经筋疲力尽,只想躺着休息,要是能被人背着也不错,可男女授受不亲。
她绝不愿意和赵平之外的男人有太过亲密的举动,一时竟犯了难。杨正坤见她如此,只得叹息道:“好吧,我们继续走,要是你实在坚持不下去了,你再跟我说,咱们找地方休息。”王文英点点头。
她现在对自己甚至有些厌恶,丈夫命在旦夕,自己还想着过舒坦日子,真是没救了,她咬着牙走了许久,这河岸边也没路,只能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泥水前行,四周又是漆黑一片,仅靠着一点点星光看路,到后来双腿已经不受控制地发颤,从腿肚子到腰已经酸痛到无以复加,忍不住问道:“我们走了多远?”
杨正坤回头道:“才两里路而已,你不会已经走不动了吧。”王文英本想提议歇一歇,可他一听杨正坤的口气,堵气不愿再提,冷哼道:“我还能走,不用你操心。”
男人听了摇摇头,又转身走开,脚步也跟着快了起来,文英只得咬牙跟在后面,她想不明白,这个男人今年已经四十多,身子居然还这么强壮。
刚才从马车里将她抱出来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男人身上的肉都是硬邦邦的,像是石头一样硬,抱着她的时候依然疾步如飞,呼吸自然。
身上明明中了好几箭,却不曾受半点伤,现在摸黑走泥泞的夜路,居然也是如履平地。相较之下,夫君赵平就差很多。
他娇生惯养,更不惯吃苦,主意也不多,路上遇到一些事还得由她这个做妻子来决定。方才他连响马的套绳都没躲过去,像猪狗被人拖在马后。
那娇惯的身子那里吃过这般苦楚?只怕已经承受不住折磨没了性命,现在活下来的希望也不大,自己冒雨去县城求救兵是否还有意义?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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