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在忧虑?”柯南仔细观察过童锐的眉眼,又坐远了一些道:“这可真没看出来,原来你还会有这种情绪。”
“什么意思?”
“我以为你只会害怕和晕倒。”
“喂!”
“我是说,”柯南正色道:“你的疑虑不表达出来,别人永远也不可能明白,尤其是你每天都像个正常人似的。”
“我想,你们两个缺乏交流。”他以确切地口吻说道。
童锐认同柯南最后的评判,是了,他和降谷零谈过心吗?他们接吻、上|床、约会,但什么时候探讨过对方又或者是自己,他们了解对方的灵魂吗?
没有,他们都刻意的避免这种事发生,谈话也只停留在肤浅又表面的镜花水月上,似乎这样就可以维持稳定长期的关系。
深秋入夜的风吹得童锐头脑清醒,回池上警官家的路一直到被窝里,他都一直在思考这件事,没有注意到障子门后的响动。
降谷零在独自一人走回到池上警官家房门前就后悔了,或者说,从半路上开始,当他想起童锐怕黑,曾拉着他的手走过这段路的时候,他就想回去了。
但最终他还是没停下脚步,人有时候就是倔强的,即便已经意识到该如何做才是正确,也依旧不去改变,甚至会越选择越错误,心里沉闷,手下、脚下却自顾自地运行着。
降谷零就陷入了这样的怪圈,他推开房门进去,又在玄关前停留了很久,想着童锐也会从这里回来,等童锐推开门,他便和童锐说今晚是他太不冷静了。
可左等右等也不见人回来,他的手几次放在门把上,心里悬着什么,像是吞了把剑,身后传来脚步声,原来是起床看煤气阀门的池上老夫人,老夫人穿着拖鞋,脚步比白天慢吞了些,询问关心了他两句,便去了厨房。
降谷零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有两个选择,去外面寻找童锐,又或者回房间。他想着去外面,脚下却回了房间,一直卧进有些冰冷的床榻里,他的呼吸却像是走在外面似的不安稳。
他关了灯,回忆刚才月下的每一帧画面,心像是挂在外面的湿衣服,被秋夜的风吹起一阵又一阵,眉头不自觉地皱起,他紧锁着眼帘,耳朵却在努力地寻觅着外面的声响。
深秋时分依旧铿锵的蝉鸣;池上老夫人回房间慢腾腾的脚步声;什么电器发出的嗡嗡声……他等啊等,终于听到最外面门推拉的声音,让他意外的,有两个人的脚步声,但他很快地辨认出了两个脚步的主人都是谁,并更仔细地去听那声音更沉重的脚步。
他不想去确认柯南为什么会和童锐一起回来,今晚的事让柯南知道也无妨,柯南要是一步步推理出面具是童锐邮寄去的,反倒麻烦,他只是想通过那没什么规律变化的脚步声,去确认少年的状态。
回来后,少年去了一趟洗漱间,十多分钟过去,那脚步声又出现在了走廊里,离这边越来越近,降谷零的心提了起来,黑暗里他睁开眼睛,不知道眼前和室的正门会不会像之前似的,轻轻地推开。
但脚步声越过了房间,隔壁的障子门发出木门滑动的簌簌两声,只听到开关啪的一声,隔在他们房间中间障子门的缝隙里透过一丝光亮。
那光亮的最后部分正好照在他的床头,他等着这丝光亮变得满盈,但许久未变,直到他感知到时间的流逝,他意识到少年今天不会来了,隔壁的灯会一直亮着。
第二天,早餐的餐桌格外丰盛,他早早起来帮池上夫人分担了做早餐的工作,他在隔壁的房门前经过了两次,最终还是在餐桌上看到了少年。
因为约好时间去学校后山,他们约定的时间很早,从餐厅的窗户往外看,天空还蒙着一层淡紫色,童锐明显有些困倦,平日里打理整齐的黑发也蓬成一圈,少年压下去了一个哈欠,抬手理了理头发,宽松的衣袖随着他的动作掉了下去,露出他苍白带着好看线条的手臂。
少年简单地像两位夫人问好,那是一种亲切没有距离感的问候,两位夫人显然很受用,池上夫人更是被童锐一句讨巧的话逗得咯咯笑了起来,他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旁边是比他更加困倦,几乎把脸埋进盘子里的柯南,其间池上老夫人想说服柯南在她家里睡觉,别去学校后山的建议,柯南自然是不同意。
不知是不是童锐特意的,选的位子就在他对面,拿面包时,他们的视线终于又交汇在了一起,手同时伸向一个面包,各持着那可怜面包的一角,僵持在了那里。
池上老夫人在旁边感慨了一番他们师兄弟的默契,但在座的除了他们两个当事人,只有柯南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柯南也顾不上打瞌睡了,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两个,他想放开面包,但童锐比他更迅速,错过他的视线,底下头从篮子里拿了另一个面包,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他只能悻悻地拿着那个面包落座,这整件事只发生在一两分钟内,但至少对他来说,有些漫长而难熬。
面包的面团是昨天发的,他和池上夫人撒上蔓越莓干早上现烤而成,表皮酥脆,内心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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