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您爱人的房子很大咯。”
“……是这样吧。”
童锐前几年曾无数次暗示想让他搬到自己在六本木找设计师修建的庄园居住,降谷零曾在童锐的劝说下搬去住过一段时间。那个时候黑衣组织的尾巴刚扫完,他还没买这间房子,在童锐的星星眼的期待撒娇下,他最终拉着行李箱住了进去。
那确实是降谷零居住过最豪华的房子,随便一个卫生间都和他现在居住的房子差不多大,但降谷零的居住体验却并不好。
童锐在的时候还好,但这个逐渐成熟的男人是个闲不住的工作狂,时常要回国又或者是出差,即便庄园里配备了十几名工作人员,降谷零在夏日里还是在那过于空旷的庄园里感受到了一丝寒冷。
最终他还是搬了出来。
童锐显然不理解他的苦恼,或者说,在童锐眼里,家就是这个样子,他的成长环境就是这样的,甚至六本木的房子要比他在国内的还小一些。
但即便不懂他的苦恼,童锐还是依着他。
最开始因为身份信息还没有落定,他只租到了一个十几平米的单人间,已经逐渐以正式装为穿衣风格的青年西装革履地坐在榻榻米房间的角落里,可怜巴巴地向他控诉桌子上的蜘蛛吓到了自己。
也是在那一刻,降谷零考虑在东京买一处属于自己和童锐的住所了。
“悄悄问一句,您爱人是不是比你有钱啊。”
“是的,这毫无疑问。”
降谷零还记得他们在还没确定关系的时候,童锐送他黑卡向他正诺的事。
“您不介意吗?”
“介意什么?”
“很多男性都会介意自己的伴侣比自己有钱吧。”
“这有什么可介意的?他不介意我不富有,我也不会因此感到自卑甚至有更负面的情绪,钱作为生活物质确实是很关键的资源,但在满足基本的生活需求之后,钱的多少就变得没那么重要了吧。”降谷零将家中备用的拖鞋放在几人面前,“请进。”
“您真是一个豁达的人。”小一穗脱下靴子,抬头说道,她侧过身看了一眼鞋柜,鞋柜左边和右边的鞋摆放明显有一条分界线,虽然都是男鞋,但以她此前做时装模特的眼光来看,左边那部分鞋明显属于定制高定,一双就可以买下右边所有的鞋。
虽然降谷警官的工资应该不低,但也没到能消费定制高定的地步。她注意到降谷警官把鞋放在了右边,很显然,右边的鞋是属于他的,那左边的鞋归谁所有就显而易见了。
瞬间,小一穗就在脑海中刻画出了一个身材高挑,喜欢穿男装的高挑女郎。
“汪!汪!”
“白色的柴犬!好可爱。”小一穗的注意力转移到了狗身上,“看起来是个老爷爷了。”
“是的,他叫哈罗,今年九岁了,身体健康。”降谷零将哈罗抱起来,即便上了年纪,依旧毛茸茸像是白棉花糖的哈罗在主人怀里兴奋地摇着尾巴。
众人跟随降谷零来到客厅,小一穗环顾四周,不免有些遗憾道,“您没有在家里摆放照片的习惯呀。”
“嗯,你这么一说确实是,可能是工作上留下的习惯吧。”降谷零摸着哈罗的脑袋说道。
“我还以为能看到您爱人的照片呢。”
“很遗憾,并没有。”降谷零并不遗憾地笑道。
其实这句话算不上说谎,因为过去做卧底的经历,他确实习惯性地隐藏个人信息,像照片这种明显带有个人信息的物品,他都不自主地避免留下。
与他相反的,童锐什么都喜欢留下印记,就像在沙滩上玩耍的小孩努力在沙滩上踩下脚印,童锐喜欢收集和他的每一寸细节。
有的时候是他的一绺头发,他并不怎么掉头发,所以童锐攒了几个月才完成;有的时候是他们约会座椅旁的几只野花,童锐摘下来送到标本制作室将它们固定在绽放的时候,放进水晶罩里;有的时候是他写过感想的书,他要扔掉的围裙,还有他们用旧换掉的情侣牙缸……
一副要等他们六七十岁开博物馆的样子。
反正童锐在六本木的庄园就是塞再多东西都富富有余,降谷零也就随他去了。
但仔细想来,童锐从没主动提过照照片的事情。
以童锐那副收集狂魔的样子,照照片绝对是在他考虑范围内的。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童锐很早前就注意到他不爱照照片这个细节,所以才从没有主动提起过。
“降谷警官,您是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吗?”小一穗敏锐地感知到降谷零感情上的变化,出声询问道。
“嗯。”
“能和我们分享一下吗?”
“不能。”
“咦!您拒绝得好果断!更加好奇了啊。”
从北面厨房窗户照进来的阳光一丝不差地落在了客厅里,让这个不大、且物品拥挤的小空间变得暖洋洋、只是看去就让人有一种想要伸懒腰的舒适感。
小一穗在薄荷色的软沙发前驻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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