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咬牙切齿着。
温窈抚上他的脸庞,轻轻道:“这才不是我的错,被我下了药,你大可以找其他女人,但你偏偏找我,明明是你的问题啊。”
“傅清。”
昏暗中,男人呼吸声愈发粗重,他连反驳的话语都说不出,只是一下又一下的呼着气。
哦,对了。
这个场面肯定不止只能有他们两个人。
还有一个人,马上也能到了。
……
眼前的女孩有多恶劣?
傅清很难说清楚。
她恶毒、轻佻、惯会用皮囊伪装自己,只要她厌恶的人事物,她都可以毫不在意的令他们消失或者痛苦。
两人之间氛围逐渐升温,温窈感受着他浓重的呼吸一下下喷洒在脸侧,带来阵阵难以抑制的痒意,她歪了歪头,像是完全不知道他在做什么般继续撩拨:
“傅清,承认吧,你就是喜欢我。”
“你回到傅家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我吧,你知道我跟傅远景说过,只有最好的才配得上我,而你只当一个没前途的校医的话,怎么保护我,怎么能让我过上更好的日子呢。”
眼见掩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被温窈这样不轻不重的说出来,傅清震惊之余更多的却还是愤怒,愤怒于她聪明到什么都知道,可她都无动于衷。
她会跟其他人恋爱,跟其他人拉扯不清,却连一个施舍的目光都不舍得给予他。
忽然。
傅清笑了一声,温窈眨了眨眼,依稀能感受到他笑声中的压抑痛苦,可她还是满不在乎的看着他,与她温柔动作抚摸不同的是她眼底没有一丝温情,冷的令人清醒。
傅清压抑着身体中游走的热意,话语从牙缝间挤出来,他抬手,做了个自认为出格的动作,他同样抚上了这张让他朝思暮想又恨之入骨的脸,他恨她使自己变成自己最厌恶的样子,却又忍不住想她:
“温窈。”
“你究竟是谁。”
温窈先是愣了下,定定看着他眼底缱眷的恨意与交杂的温柔,他已经将袖子揽到小臂处,即便他面上表现得再克制,可从他那些暴凸起的青筋可以看出他有多难受。
“真没想到,你是第一个对我说我不是她的话,”温窈并没有有隐瞒的意思,人的习性怎么可能一朝一夕改变,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的事情,细心的傅清可以关注到,这太正常不过了,“其实这话也不对,我是她,也不是她。”
“但是,”温窈说,“我想告诉你的是,如果没有现在的我,我已经死了。”
“意外吗?其实不该意外的,毕竟没有任何余力与你们傅家也好,还是其他人也好反抗的资本。
反抗会换来的是什么?
记得你那天把我从泳池里救出来的事情吗?你以为那很严重吗?不,那只是我所遭遇的千分之一而已。”
温窈说得很慢,傅清控制着身体内不断如火舌般乱窜的欲望的同时,听的也很认真,他就知道,不是他疯了,不是他觉得荒谬,现在的温窈与从前所改变的不是一丁半点,外貌可以改变,可是性格却不是一天就可以变化的。
曾经他甚至怀疑自己有精神疾病。
对心理学颇有研究的他向自己下了“妄想症”的定论。
那些见不到温窈的日子里,他近乎于自虐的滥用药物,他越是控制的情感,却在一次次的绝望中不可遏地滋长、发芽疯长。
他一遍遍地反复咀嚼回味在她身上调查的往事,然而就像是有把利刃将温窈的人生劈成两部分,从前,她是生长在苦难中的杂草,后来某一天,她却忽然成为亮眼的玫瑰。
他喜爱玫瑰,不屑于杂草。
温窈也深知这一点,所以她靠近傅清,得到他隐忍的闷哼声后,他这样压抑的反应很好取悦了她,所以她好心地凑到他耳畔,轻笑两声。
温窈柔声,“傅清呀,你因为过去没有能够救下别人,哦不,你因为别人因你而死的经历所以一直耿耿于怀,你希望可以做到尽善尽美,你希望可以做所有人的救世主。
可是你太差劲了,你救不了任何人,你为我包庇了金宇珍的死,你也为我同样隐瞒了陈重的死。既然是救世主,是只当我一个人的救世主吗?”
药物所带来的燥热与听到这些话所感受到的冰冷同时游走在男人身体内,他的小臂绷的很紧,再没了平日优雅矜贵自持的模样,任何人看到他现在颤抖着发梢凌乱的模样,都不会与他过往联想在一起。
温窈继续道,一点点冲破着男人最后那道心理防线,将他虚伪表皮残忍地撕裂开来,使得他面对自己丑恶、与她同样腐烂生朽又病态的内心:
“其实你也没当成我的救世主,在那个故事中,金宇珍活得好好的,她毕业后过着四处旅游的日子。陈重也活得好好的,他靠攀附金宇珍同样获得一份体面高收入的工作。
你们每个人都过得很幸福,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轨道中过着你们希冀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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